“便是宁妃的宫室,总是以李贵妃为尊。她在,我又怕什么?”越荷又劝。
然而,或许正是此语成箴,至玉芙殿时,本该早至的玉河并未出现。
据说,是幼玉公主忽然发起了热来,使得贵妃慌了手脚。
越荷已清楚玉河在此事中绝对站在自己一边,那么便是幕后人的手竟然长进了承晖殿。她低声一叹,丢出那么重要的棋子,只为对方自己?料想今日后必然宫中又是大换血。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仅是顿了一顿,越荷扶着桑葚的手,悠悠步入了玉芙正殿。
一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酝酿了两个月之久的大戏,迟迟地上演了。
……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宴未过半,一片祥和之中,素来温柔恬淡的云婕妤,忽然向楚怀兰发问道:
“近日宫中多有流言纷纷,言说理贵嫔入宫之前曾与楚贵人之堂兄、前朝傅氏有亲,不知其中真假,不如借此机会请楚贵人为我们阐明?”
越荷心下一沉,未及出言,便见今日入席后看也不曾看她一眼、神色冷若霜雪的楚怀兰霍然一笑,轻蔑羞耻一般,口里道:
“这自然是真的,哪里有什么好分辩的?”
一时间,满座哗然。
楚怀兰这话一出口,无数道窥视的目光便向越荷身上来。
主位的宁妃轻咳了一声,口中道:“都是宫中姐妹,俗话说‘英雄不论出身’,今日既得了缘分聚在一处,何必谈往事?”
又对云舒窈道:“婕妤,你素日温文恭谨,今日何故做口舌之争?”
云婕妤掩面羞愧。
宁妃见状,已表了自己的宽和,心中十分满意,又要言笑晏晏地把话头递出去,不料正在此刻,妃嫔中忽有一人发声道:“娘娘此言差矣!”
众人望去,原来是失宠已久的汪嫔。此刻她端然而坐,面上隐然有兴奋刻毒之色流过,竟不似往日遭人耻笑的粗鄙疯癫。
汪嫔望向越荷,目光似是从她凸起的小腹划过,口里冷笑道:
“英雄虽不论出身,可是有人含糊其辞、蒙混过关,这又怎么算?”
越荷方蹙眉,宁妃已然斥道:“汪氏!大庭广众之下,哪有你胡言乱语的道理!”又怀了些安抚意味地看向越荷,“贵嫔,你且歇着,龙胎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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