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仪的父亲不是顺天府丞么?他的儿子身边就没有人照顾,反而眼睁睁看着公子挨了毒手?”越荷惊诧难言。
“姐姐慎言!”仙儿匆匆道,“我是想着姐姐要在昭仪手下过活才特意来说一声儿——正因丁府丞外放,留在京中的家眷仆人才所剩无多。丁家并非世代豪门,是在丁府丞这一辈才兴起的。又是外官,在京里哪能有多大脸面……听闻,彭城夫人当时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十分肆无忌惮。”最后几句,已是附耳而言的了。
彭城夫人,是霍氏落难时报恩娶的草莽之妇,说话一贯粗俗难听。早年越荷接见命妇,就对那女子颇感头疼。而她现下又肆无忌惮地辱骂丁家——若此事为真,江承光心里肯定有所不满。
他目下还要借着霍家牵制李家,绝对不会重重发作。但是,她的李家……
“看来,丁修仪要白跑一趟了。亏得她是个好姐姐。”越荷一叹。
“谁说不是呢。”金仙儿亦摇头。
其实宫里头隐约有所揣测,此事是玉河要借机挑衅霍妩,而丁修仪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枚棋子竟有那样大的勇气与决心。
——正月初一,昭仪霍氏落水滑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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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江承光行色匆匆,眉头紧皱,一身吉服还未换下便匆匆赶至和欢殿。只见殿内一片凄清。
宫女们脚步匆匆面含忧色,不少已经赶来的妃嫔也是一脸戚戚。丁修仪披发赤足静静跪在殿前,素日娇媚的面容全无半点血色,只唇边含着一抹刻毒笑意。嘴角的一粒美人痣,格外妖艳。
她亦是一身尚未换下的妃色衣裙,此刻跪在殿前格外讽刺。
洛微言刚要回话,江承光已然瞥见殿前的丁修仪,怒极攻心就是一脚踹去:“贱|人!”
丁修仪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鲜血染红了美人痣,凄艳哀绝。
她惨然笑道:“那贱|妇的母亲,生生打折了嫔妾弟弟的腿!嫔妾的弟弟原就身体虚弱,现下已然高烧去了!难道不配一个公道!嫔妾的父亲得到消息亦是重病不起……他忠心耿耿,是圣上的好臣子,难道也不配一个公道么!”
“丁旸?”江承光皱眉,“朕并未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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