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怀兰天性爱闹,在旁边说笑打趣,越荷心中阴霾也渐散去。她既承了卿玉的情,自当有所回报,为她看顾楚怀兰一二。故也应答相和,有说有笑,原本的疏远之念彻底放下。而因别居有些生疏的二人,也是再度亲密了起来。
之后便又在楚怀兰的东明阁坐了片刻,越荷忖度对方今夜仍有接驾可能,自己多留实属不便,早早地辞行。谁知阿椒许是无聊疯了,硬要相送,竟伴她到了长秋宫地界。
长秋宫无主位,有沈贵姬、宁嫔、穆长史居住。三人阿椒都拜访过,虽不大谈得来,到底可以说说话。其中又因宁嫔气度最好,为人亲切大方,最得阿椒喜爱。
当下阿椒兴致又起,欲引越荷一并顺道访一访钟薇。越荷见她想起一出是一出,不免好笑,又急推辞。正推辞间,忽闻一片行礼之声。
“参见汪婉仪。”
越荷急拉了楚怀兰,随众人下拜。却听一个有些尖利的女声响了起来:
“这不是越嫔和楚美人么!还真是好兴致哟!”
汪婉仪不曾叫起,只是冷笑连连,缓步来到两人面前。
她是早就失宠又丧子的,宫里高位嫔妃见她可怜,虽不喜也懒于搭理,她又专爱找低位撒气,这些年竟养出了满身的戾气。一张瓜子脸本来颇有几分动人之色,近几年愈发显出刻薄相来。
汪氏宫女出身,虽有些美貌,但嗓音先天不足,尖利粗陋。原先伴君时诸般避免开口,反而博得一个文雅知礼的夸赞。如今她失了君心,又无子女兄弟依仗,便破罐子破摔起来。原本美丽的容貌,也渐渐染上了嗓音里的尖刻了。
越荷见是她找茬,心知不妙,强在楚怀兰之前作答道:
“回婉仪的话,嫔妾才与楚美人一道看望过慧婕妤,现下正相约一起去看宁嫔。不知婉仪何故在此?”
同越荷一样,汪婉仪居住在西宫。寻常散步,不会到东宫这边来。
汪婉仪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是极为不屑:“我的事你也敢过问,真是反了。”
又冷笑道:“慧婕妤?你们倒是懂得抱团儿取暖啊!逆陈的罪民之女,怎么,在大夏宫中还敢这样嚣张?宫里容得了你们结党营私么?”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那嘲笑的话语如刀,句句扎在人心上:“不过是几个逆陈的罪女,也敢在外头招摇?我乃正正经经的大夏子民,良家出身,也是你们能攀谈的么!”
这些话里充满着恶意,摆明了是故意找茬!汪婉仪这些年惯会这般寻衅滋事的!越荷才要说话,那边被她按住手的楚怀兰已然大怒,不管不顾地挣脱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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