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转向霍延:“霍爱卿觉得该如何惩罚是好?”
范玉笙忽道:“陛下,请再给臣等一次机会。”
“既然范相求情,朕就再给你们一次辩驳的机会。”
楼喻面色温和,眸色深深。
范玉笙转身点名:“薛齐,你来辩。你若输了,咱们都要受到惩罚。”
所有的压力都落到薛齐身上。
薛齐担心楼喻厌弃自己,也不敢让同僚因为自己而受罚。
脑子里简直一团乱。
其他官员虽未发言催促,但眼神都在逼着他赢。
薛齐狠狠心,咬咬牙。
为了赢,拼了!
他大声道:“杨相,您一直坚持‘不能就是不可’,但规矩是可以改变的,如果‘能’,还是‘不可’吗?”
杨广怀气定神闲:“你所言皆为假设,不足以支持你的论点。”
“范相方才说了,唐侍郎和尤侍郎就是证明!”
之前薛齐是不愿这么称呼唐雯和尤慧的,现在突然说出口,竟觉得也没那么别扭。
心里似乎有一道墙正在慢慢龟裂。
杨广怀还是那句话:“特例而已。倘若明年开始,允许男子和女子一同参与童生考试,薛尚书认为,是男考生通过率高,还是女考生?”
“那是因为男子和女子所受教育不同!”
杨广怀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你的论点,再过十年也不一定能论证得了!”
薛齐卡壳了。
他怔然半晌,余光瞟到陛下快要开口时,脑中灵光一闪:
“可以很快证明!”
杨广怀笑了。
范玉笙无奈地摇首叹气,某些人都已经掉进坑里了,却还没发现。
又或者是发现了,但已无力回天。
薛齐自信说道:“今年秋收后就可以!若是下官没记错,农部、财政部、交通部这三部招考方式与其余六部不同!已经获取功名的儿郎必定不会参与这三部考试,愿意参与的,应该都是些只懂毛皮之人。这种情况下,男子与女子并无多少差别!”
反正都是背书,起跑线是差不多的。
而且三部的教辅书,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
诸臣全都愣住了。
还能这样证明的?
可辩论会的输赢就在眼前啊!
座上,楼喻与霍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笑意。
杨广怀故意气他:“那又如何?现下可不是秋收后。”
“……”
楼喻适时开口:“诸位所言,朕都听明白了。而今辩不出输赢,倒也是朕的疏忽。毕竟,女子还从未与男子正面较量过。不存在的事情,没有辩论的必要。”
诸臣哪能看不出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