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这才满意,踩着外皮湿漉漉的靴子进了房间,将累赘的衣裳一除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房间太暖和,雪球是不能拿进来的,一旦拿来就会融化,所以她才将雪球托付给谢晦。
当然以上不过是最浅显的原因,她只是想让谢晦明白一个道理。
就像对那颗雪球一样,有些东西不是努力过就能一直拥有的。他再紧张那颗雪球,也总有融化的一日。
谢明和圆圆在姜莞进来时便醒了,意识到自己在哪留宿一夜后二人大惊失色,但他们很快意识到那是姜莞默许的。如果她不愿意,他们两个早在夜里就被丢出去了。
二人睡在屏风外,蹑手蹑脚地起床,悄无声息地从房中出来,就看到天幕低垂与雪相连的震撼美景。
谢晦并不意外会等到二人起来,站在雪人前抱着雪球转身对二人道:“这是女郎的雪人,只许看不许摸。”
两个人都很畏惧谢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谢晦交代了这些才回房休息,实际上他也困倦得厉害,只不过并不能从神情上看出什么。他将雪球摆在自己房间的窗口,下面垫了张空白的纸张,免得雪球被弄脏。他是开着窗睡的,担心一关上窗雪球便化了。寒风呼啸着钻入房中,他也不觉得冷。
谢明月一早就来送腌肉了,这是她用现代工艺腌制而成的,哪怕谢晦不重口腹之欲,她也相信他也难抵挡这样的味道。
因为她在其中加了罂粟壳。
这是她上次跟人一道去巴中城里看砍头时趁机将之前剩下的药材脱手,小卖了一些钱。她又用这些钱最后买了些肉和调料。
开门的不是谢晦而是谢明,这便出乎谢明月的意料。
谢晦是那种无论三九还是三伏都会早起读书的人,这么多年来她在别的方面上不怎么了解谢晦,在谢晦的自制力上却很有领教。
谢明月以为谢晦在读书才让谢明来开的门,不免问道:“你哥呢?这么早就在读书吗?”
谢明挠挠头:“昨夜他和女郎一起守岁,刚刚才睡下。”
谢明月的指甲无知无觉地嵌入自己掌心,她可以接受谢晦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冷漠,无法接受他对某一个人是不同的。
而眼下,他似乎对那个骄纵任性的女郎很是不同。
“女郎可真是任性,硬要你哥哥陪她守岁,你哥还要看书呢。”谢明月似是无意将责任都推到姜莞头上,这么说她心里可以舒服一些。
谢明不懂这些弯弯绕,急忙解释:“不不不,我哥是自愿的,女郎是好人,没强迫他。我哥还给女郎堆了雪人。”他侧身让开些,让谢明月能清清楚楚看到院子里那个大雪人。
谢明月被谢明这一通解释将自尊心戳了个粉碎,头晕目眩地不知怎么回答:“哦,是吗?”
谢明再度肯定:“当然!”
她攥了攥手里的肉,忽然就不想给出去了,谁知道她将这给了谢晦,谢晦会不会又送与姜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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