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来得又急又猛,就要冲到怀里的小玉,霍闻连忙转身用自己的背抵挡下了那一击,顿时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埋在千山万石下,整个人全身都要被山石压碎。
他喉头涌出鲜血,连忙压了下去,只在舌根尝到淡淡地血腥味。
这间房装饰简单,房中间坐了两个人,正望向霍闻和颜如玉。
夫妇二人也是一惊,那两个人正是之前在堂前斗酒的惊鸿客钟真和灵宝师傅。
花无尘的佛珠可不等他们运功疗伤,立刻又甩了回来。霍闻抱着小玉避开,实在是狼狈至极。
房间里的两个人却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惊鸿客钟真向来是个独行侠,偶尔喝酒偶尔去花坊,无朋无友,来去无影,从来没听说过他哪次拔刀相助与某人结交好友。
钟真是那种路上见到有被抢劫的,只会转身离开的那种人,他不算是侠客,他只是一个散人。
他管不到万事,他只管他自己,今日从花无尘手下救了灵宝师傅也算是大大地破例一次了。
然而对他来说,却只是因为,酒局还没结束,灵宝师傅还没认输。
那灵宝师傅也是迷迷糊糊的,他倒是有一副热心肠,可他喝得烂醉如泥,有心也是无力,只得大着舌头道:“我,我,我来助你。”
说完这句话,自己突地站起身,然后又叭唧一声坐回椅子上。
灵宝师傅有些苦恼道:“站不起来,累。”
这两人一个烂醉如泥,一个袖手旁观,根本指望不上。
霍闻只得与那佛珠单打独斗,颜如玉却在此时开口道:“方才你们斗酒有人作弊。”
就这一句话,本来正在看窗外雨景的钟真立刻转回头来。
灵宝师傅也酒醒了小半,舌头也不大了,只急忙追问道:“谁作弊了谁作弊了,我可从来都不作弊!”
说着他就看向惊鸿客那张棱角分明冷峻的脸。
灵宝师傅倒是想质问惊鸿客有没有作弊,但是看到钟真那张死人脸就有点害怕,也不敢相信惊鸿客会作弊,毕竟完全没有作弊的原因,喝酒嘛,输就输赢就赢。
惊鸿客可是在赌坊里输万两银子都不眨眼的人,怎么可能会作弊?
这样想着,灵宝师傅又转过头质问带着幕篱的颜如玉:“你个小娘子胡说什么!”
霍闻与花无尘缠斗得越来越激烈,颜如玉也不愿多说,只看了惊鸿客一眼,然后摁住桌上的惊鸿剑柄,拔出那惊鸿剑扔给自己的丈夫。
灵宝师傅这才看清惊鸿剑。
原来这把惊鸿剑薄薄一身,全是透明,竟是坚硬水晶打造,更稀奇的是挥舞起来那剑锋犀利,居然将佛珠打散开来。
怪不得江湖上从来没人能看清惊鸿客的剑法,原来他的惊鸿剑竟然就是透明的。
霍闻得了此神兵利器,自然如虎添翼,手下舞的是残月剑法,残月真气与之匹配,剑术更上一层楼。
这会儿轮到花无尘有些狼狈了。
坐在桌子旁边的钟真自顾自地喝茶,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剑被人借去了一样。
这倒是稀奇了,惊鸿客从未借出过自己的惊鸿剑。
即便是那日在赌坊欠下万两黄金,赌坊的人要求他以剑抵债,他也只是回了一句不可,再有赌坊的人想上来强抢,他就拔出惊鸿剑,几下过后地上多了几具尸体。赌坊的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其实惊鸿客赌技高超,逢赌必赢,居然会栽在一个名不经传的赌坊上,旁人都觉得稀奇,如今想来不妨有阴谋论者觉得是那赌坊为了惊鸿剑才下套出老千陷害惊鸿客。
可是即便如此,钟真还是第二日去付了欠下的那万两黄金赌资。
惊鸿客这个人,向来神秘,此事一出更是神秘到了极点。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家世可以万两黄金,一夜之间筹到并且第二日清晨就送去赌坊。
而且还是极有可能被人下套出老千才欠下的赌资,相当于是白白把钱送人,但是惊鸿客就是送了。他一柄惊鸿剑,可以杀光当日赌坊里的所有人,但他没有,他只是花了一夜时间筹到了钱,将钱撒到了赌庄门口,万两黄金,可堆满赌坊门口,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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