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剑又薄又无影,霍闻的残月剑法又是上上之剑术,那花无尘被逼得就拔出了自己背后的金刚伞。
霍闻可不想与金刚伞缠斗,立刻抓住小玉,就要跳窗逃跑。
然而高手对决,哪里是能分一丝心。
只见那金刚伞出,花无尘手下真气运送,直直打向霍闻。
霍闻已经到了窗角,实在是避不开的,颜如玉连忙推开他,自己拔下头上的木簪子,去绕那金刚伞,她巧劲绵力,一个反折手,就将那金刚伞挑开,但是金刚伞势如破竹,将她的幕篱也挑开来。
闪电恰在此时亮起,照得窗口下的女人是披头散发似女鬼,而她的容貌却是出尘绝艳,是鬼也是最美艳的那只鬼。
就连灵宝师傅也忍不住道:“好美的美人儿。”
怪不得这大和尚一直追着这夫妻二人,原来是为了这貌美小娘子啊!
灵宝师傅若有所思,以一种鄙视的眼神看向花无尘。
而花无尘,似乎也被惊艳了,几乎是瞬间收回了手中的金刚伞。
那木簪子被金刚伞已经冲裂成两半,只是颜如玉手里紧紧抓住那木簪子,才没人知道那簪子已经损坏了。
花无尘刚把金刚伞收回去,霍闻就提着惊鸿剑指住他。
花无尘也不看他,只看着颜如玉,细眉长眼,唇上终于没了笑意,眼神也很是奇怪,似乎是惊喜又似乎是疑惑,然而在霍闻就要提着惊鸿剑冲上来的时候,花无尘却两指抓住那惊鸿剑,道:“你身受重伤,打不过我,不过我也抓不到你,你们还不速速逃命去?”
说完,他将惊鸿剑一弹,霍闻虎口受力,方才又中了金刚伞的真气冲击,自然手下不稳,惊鸿剑就被弹了出去,掉到桌上,恰巧掉落在惊鸿剑鞘旁。钟真还在喝茶,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到。
惊鸿剑落下,花无尘也将金刚伞背到身后,对着夫妇二人伸手示意道:“请便。”
霍闻死死地盯着他,以防他耍诈,然后抱住小玉,后退着从窗口跳了出去。
窗外瓢泼大雨,夫妇二人瞬间消失不见。
惊鸿客还在喝茶,花无尘念了佛号就转身离去,倒是灵宝师傅看了一出戏,实在是摸不着头脑,那小娘子与她的相公明显是身受重伤,都不是花无尘的对手,怎么这个花和尚就将两人放走了。
他实在疑惑,又觉得不会是自己看差了眼,其实那小相公身怀绝世神功,自己没看出来?
这样想着,他对惊鸿客道:“你说,这花和尚怎么放走了这夫妇二人?”
惊鸿客冷峻的脸不为所动,淡淡道:“那小娘子如此貌美,也许无尘师父一时不忍心人家夫妇分离。”
这不是说笑吗,灵宝师傅跟着哈哈大笑两声,又道:“不开玩笑,说真的,难道那夫妇二人身怀绝技?”
钟真将茶喝尽,放到桌上,手指点点桌子道:“那男子一身剑术很是稀奇,可造之材,那女子更是厉害,千变万化,竟不知她使的是何路武功。只不过嘛,两个人都身受重伤,是绝对打不过无尘师父的。想来想去,还是只能说无尘师父被美色所误,一时心软罢了。”
两个人都是哈哈大笑。
客栈里的成王却没有那么开心,几乎是低气压地负手而走。
什么打不过,抓不着,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前面围观的侍卫分明说了那金刚伞连开都没开。不过花无尘是他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莫随心替代品,在没找到下一个武学宗师护命之前,他也不好真的跟花无尘翻脸,只能气莫随心武功太低被万震山一剑杀死,害得他失去了左膀右臂。
风雨飘摇,民生多艰难。
有乞儿躲在山神庙里,围成一团在取暖,夫妇二人就躲在最里面,不多时,就有官兵上来说是巡查,夫妇二人看出官兵腰间玉牌是成王府的人,相互对视一眼就悄悄从山神庙后面逃走了。
这一路风雨交加,等到夫妇二人找到一户农家小院租住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好几日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场雨来一场夏热,夫妇二人躲在农家小院,霍闻就在打凉水为小玉冲凉。
虽说是冲凉,却还是夹杂了温水,只因为那思情针毒性霸道,内里欲火焚身,外身却是冰凉入骨。颜如玉坐在澡盆里,霍闻从她背后将温水浇下去,水珠顺着冰肌玉骨滑落,颜如玉忍不住瑟缩一下,道:“凉。”
霍闻又往身旁的木桶里多倒了些热水,然后继续为颜如玉冲澡。
但是一勺下去,颜如玉还是软绵绵撒娇道:“好凉啊。”
已经是很热的温水,再说凉,只能将滚烫的热水浇下去了。他心中倍感凄凉,热泪就要盈眶而出。
但霍闻想到小玉身中剧毒,不知有多辛苦,要是自己哭了只会更惹她伤悲,就强硬忍下去,从背后抱住湿漉漉的娇妻小玉,道:“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没有护好你,是我在知道赤霄道长有仇家上门时,没有早下决断带你离开。
霍闻心中千般万般地后悔,他宁愿自己身重思情针剧毒,也不要娇妻小玉受苦。他是那样的爱她,恨不得以身替死。只是此事还未到如此地步,赤霄道长的话还萦绕在他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