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顿了顿,艰涩道,“抱歉。”
这算什么?
之前为了B大而奋斗的甜蜜都是假的吗?
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每次她以为可以触及幸福的时候,总是会戛然而止?
童妍看着挂断的电话,呆呆站在楼梯口。
雨声淅淅沥沥,她眼睛里也下起了雨,面对那扇永远不会再打开的厚重的防盗门,好像忽然间失去了容身之所。
太突然了。
是噩梦没醒吗?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童妍一遍一遍问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没有答案,她找不到答案。
……
去往机场的小轿车上,沈肆握着手机,额头抵着手腕上的幸运珠不住深呼吸。
许知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少年双肩颤抖,能听到些许零碎的、压抑到极致的哽塞声音。
他蓦地心痛。
从认识沈肆的那天起,这少年就有着狼崽子一样的凶狠冷漠,能忍一切难忍之痛。
这是第一次,他看见沈肆这样脆弱的一面。
离开那个女孩,无异于让他把心头肉一片片剜出来。
“小肆,你真的舍得下她?”
许知书心生不忍,将车停在路边,“你的武术才刚刚登上起点,九月份就是中俄友谊赛,这是你登上世界竞技舞台的敲门砖。你要真回了霍家,这一切都没了。”
沈肆握拳的指节泛白。
许知书叹了声,认真地说:“师兄说认真的,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过了很久,久到许知书以为等不到回答时,沈肆抹了把脸抬头。
他的眼尾泛着脆弱的红,将空洞的目光投向窗外,哑声说:“走吧,师兄。”
“小肆,你再想想?”
“走。”
少年咬唇靠在椅背上,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他始终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和那私生子叔叔合作后,他得到的唯一教训,就不是不该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沈肆认清了现实。他的存在,只会将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个拖下深渊。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一个人躺在无边的夜色中忍受命运的愚弄,满脑子都是一个疯狂的念头:杀了霍钧。
周娴的出现,只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死一般的沉寂中,许知书重新启动了轿车,机场的标志近在眼前。
沈肆抿着唇线,想起了最后一次送童妍回家时,在林荫道上遇见的童家夫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