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又续了两句,便停了笔:“先生高看了。”
聂大儒又抬手虚点了点他:“你与你爹年轻时还真像。”
萧熠微微一怔,含糊应了,便转头望向母亲霍宁玉。
霍宁玉神色复杂,却没有与儿子如何相对,轻叹一口气,转开了脸。
不多时众人皆作诗完毕,交给几位夫子评鉴,最终还是萧熠折桂。
贺云樱心头一动,准备将那令牌夹在做彩头的古书里一起塞回给萧熠了事。
然而萧熠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先前妹妹给的书,我还没有看完。今日先寄存罢,且等下我还有事,便不拿了。”
听他说到有事,贺云樱又想起前世的宫变,心中多少是有些好奇的。
难道萧熠重生以后使了什么手段,竟消弭了这件变故?可他明明才是那件事中获利最多之人。
这时其他人继续拿着诗文品评闲谈,素娘子却预备提前告辞了。
萧熠主动上前了两步,但仍是距离素娘子远远的,便躬身恭敬一辑:“先生高华,厌恶我这等官场浊物,在下不敢搅扰。但先生对家母救治之恩,在下终身不忘。先生若看舍妹与家母薄面,受我一拜。”
素娘子在南阳居中自有规矩,但此刻是在贺云樱家里,似乎也略柔和一二分。虽没应声,却也没拔腿就走。
萧熠心知对于这等性情的世外高人,这便算是默然允可了,当下撩起长衫下摆,屈膝一跪:“多谢先生相救家母。”
素娘子淡淡嗯了一声,便算受礼。
只是当萧熠重新站起身来,素娘子的目光掠过他面上,却微微蹙了眉。
贺云樱心细,留意到素娘子神情,也不由顺着看了一眼萧熠,却见他除了略清减之外,似乎并无异样。
素娘子没有多说什么,与荀先生又告辞一句,就直接走了。贺云樱当然送到了大门外,心里思索片时,还是不太明白。
而她重回二门时,便见萧熠已经出来了:“我也告辞了。”
贺云樱看了一眼院中众人还在说笑,无人留意到二门这边,便将荷包里的令牌直接掏出来托在掌心向前一送:“兄长请拿回去。”
萧熠并不收,而是直接向外走,但与贺云樱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了一句:“拿着,若我死了,至少能护着母亲。”
贺云樱愕然转身,跟着往大门外走:“你说什么?”
萧熠却步子很快,根本无意驻足作任何解释。门外柴兴义已经牵马等候,萧熠翻身上马之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但也只是看一眼,随即上马离去,一个字也没多留下。
贺云樱此时便实在无奈了,只好将令牌收了,回去继续与孟欣然并书院众人说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