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云樱更意外的还是萧熠——此时难道不是应该留在宫中,应对宫变么?
“妹妹乔迁之喜,温居之宴,我怎么能不来呢。”
他一身雪青宽袖仕子长衫,发束青丝冠,装束极其清素寻常,却依旧显出鬓发乌黑,面孔玉白,清俊昳丽如玉树芝兰。
身形更是颀长削正,与在座众人大致相类的仕子装束在他身上,竟也有余人无法比肩的儒雅风华。
“多谢兄长。”贺云樱敷衍了一声,同时琢磨着自己怎么调换座位,错开他身边。
“妹妹客气。”萧熠微微一笑,“今日是你乔迁之喜,你应当坐下休息才是。”
说着便拉着她回到她原先的座位上。
贺云樱哪里料到他当着这许多人便动手,但更没料到的是,坐下之时手中多了一物。
萧熠竟是将那块她先前退回去的青鳞卫令牌又塞在了她手中。
第27章 君子 若我死了,至少能护着母……
贺云樱想要侧头去看他一眼, 萧熠却并不立刻给她机会。
“舍妹迁居之事,多蒙诸位师长并同窗兄台照应, 家母与我皆十分感念。敬诸位一杯。”
萧熠拱手举杯,与前日在靖川王府设宴之时一样,满是春风细雨一般谦逊温和。
亦同样地带着身为地主,招待客人的自觉。
贺云樱不由气结,这明明是她自己的宅子,萧熠一来,便自然而然生出一种反客为主的气势。偏偏在座众人都未觉得不妥。
一来是萧熠名义上是她义兄,代她致谢书院诸人确实合情合。
二来,便是他这人的确生了副好皮囊,越是衣着简素, 看着与寻常仕子无异,越是有如玉山琉璃,粲然自有光,叫人不自觉地多留意几分。
“兄长还是不要喝了。”但贺云樱偏不想惯着他, 亦含笑起身, 笑容甜美里还带着几分娇嗔。
“前日兄长酒醉之后犯糊涂的事情忘了么。今日到我这里, 入门是客,还是得按着我的规矩招待,您跟母亲一起喝蜜茶罢。”
说着给剑兰打了个眼色, 给萧熠换了一盏茶。
萧熠目光微微闪动。
他知道贺云樱话里的意思,可是哪怕她只是做在人前的轻嗔浅笑, 亦是这样的动人心魄。
当然,他刚才要给书院诸人敬酒的儒雅温文微笑犹在,应对还是从容的。
不管心中瞬间滑过那日的情境是哪一宗,面上都是顺势笑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