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河水冰冷刺骨,她跪了整整三天三夜。那河水简直冰到了她骨子里,也叫她软了骨头,再没救人的力气。
都过去了,还想它作甚。若不是月奴不知从犄角旮旯钻出来,她简直都要忘了自己身上披的那层皮。
……
进了后院才发现,竟处处丝竹笙箫奏乐,陆家的亭台水榭中,三三两两的郎君女郎们或站或坐,皆在欢声笑语,瞧着分外热闹。
府上有什么大事不成?
樱樱正要问身边的婉月,忽有一人迎面而来。
“樱樱妹妹可算回来了,也不枉我派人去越王府一请二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妹妹不肯待见敬游哥哥呢。”
不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不过光凭这声音,光凭那一声肉麻至极的“敬游哥哥”,她都能认出来是谁。
果然,一大群人绕过水榭向她行来,为首之人可不正是江明雪。
樱樱虽然心绪不佳,但她断不会在众多外人面前失了一丝一毫的礼数,理了理发髻,这才好整以暇地微微笑道:“不知姐姐有何事?”
“妹妹难道不知?”江明雪眼底也有一丝惊讶。她本意不过是想嘲笑樱樱竟然没有被三郎邀请出席生辰宴,但见她今早又是出门在外,此时又理直气壮地反问她,竟像是当真不知的样子。
这可正好撞到她的枪口上了。
“想是妹妹才来家中,和敬游哥哥也不太熟的缘故,不过都不碍事的。承蒙老夫人不嫌弃我愚笨,姐姐今日特意为敬游哥哥办了生辰宴,还请了各位与敬游哥哥交好的郎君姑娘们前来。”
“妹妹若是不嫌弃,不如也一起来吧?”
她说着,伸手来想要牵住樱樱的手,好在旁人面前装出姐妹俩相亲相爱的样子来。
樱樱早在她开口时就想起了今日是陆云渡的生辰,自然也想起了那日陆云渡非要自己去找他。
可这江明雪在自己面前念念叨叨个没完没了,反而叫她更是心烦,但庭院中有不少熟面孔,她不好直接拂袖而去,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同她虚情假意几句。
在自己和众人面前明里暗里显摆了许久后,见她始终不吭声,江明雪似乎自己也觉得无趣起来,领着她身后那群贵女走了。
樱樱在水榭后站了许久,想借冷风放空脑子,不料却听到有声音窸窸窣窣地传来:
“听说你姐姐这几日身子不太爽利,可好些了吗?”
“好什么好!”另一个姑娘似乎有些生气,嘟嘟囔囔道。
“殿下今日不是还特意举办宴会,让你姐姐开心吗?”
“开心?那分明是越王看上了个歌姬,弄到屋里去也就算了,非要这么恶心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