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樱樱略顿了顿,才继续道:“当年蒙难流落,全是家中恶仆蓄意所为,后来费了好一番功夫,家中父母才在庵中寻到我。”
“只是不想我才同父母团聚,父母竟相继撒手人寰,不得已,才投靠到了亲戚府上来。”她说着,嗓音中带上些许哭腔,微微颤抖,其命运之坎坷,令人闻之叹息。
“姑娘受苦了,眼下寻到亲人,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卢远听了她的一番说辞,搜肠刮肚半天,才艰难寻出两句安慰的话来。
见他还和从前一样老老实实,是个锯嘴葫芦的性子,对她的说辞也没有半点质疑,樱樱渐渐放心下来。
看来后来那一连串的事,他的确丝毫不知,先前是自己多虑了。
时间已经不早,樱樱从袖中拿出一包银子来,放到桌上,“卢大哥,既然伯母身患怪病,想必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这点银钱你先拿去应急,也当是我报答从前伯母的照顾。”
她自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散财童子,只是从前她在尼姑庵中,即使穿了一身灰扑扑的土布衣裳,村子里仍有些不三不四的人盯着她。
小时候的卢远跟现在一样忠厚老实,替她解决过好几次麻烦。她此时送上一笔银子,既报答从前的恩情,也好借此把他远远打发走,一举两得。
卢远脸上涨得通红,连连摆手推辞,说什么也不肯要。
他这番作态,反倒让樱樱更是放心。
然而隔着一层轻纱,她却没察觉卢远在瞧见那一袋银子时,眼底涌动的渴求。
几番推辞不下,总算将银子送了出去,樱樱站起身来,道:“卢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我寄人篱下,不好随意在外走动,往后……”
卢远把银子揣进怀中,想也不想就道:“我知道的,治好我娘的病,往后就不再来叨扰姑娘!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
樱樱要的就是他从此消失,再不出现。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她轻轻颔首,转身离去。
只是不知为何,当她登上马车时,方才在当铺中感受到的窥视感,不知为何又冒了出来,似乎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樱樱不想多事,连忙上车。
二楼临街窗边,陆云渡手中紧握那装耳坠子的小盒子,盯着她远去的身影,满目阴翳。
确定人已经登上马车离去后,卢远快步出了酒馆,却是拐进了小巷深处一座宅院中,三两下就没了人影。
这宅院外观瞧着平平无奇,绕过前院,后面却是别有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