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流深吸口气,嘴唇微微颤抖,满含伤感而又近乡情怯般,微微靠近了她些许,哑声道:“简禾。”
“你认识我?”简禾歪了歪头,茫然又迷惑地看着他,道:“你是谁啊?”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温若流呆然。
想过她的很多种反应,只有这一种,是万万没想过的。
简禾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奇了怪了,我记得我不久前才到的江州城呀,我是怎么受伤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这位好心的哥哥,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吗?你叫什么名字呀?”
温若流的身子晃了晃。
思考和应对的能力被拆得七零八落,魂魄也被利刃贯穿,只剩密密麻麻的刺痛。
哪有什么恳求原谅的机会,她的记忆倒回到了她初到九州的那一天。在江州城林家庄的初遇,到潜龙山寺下的挥别,五年后,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都已经从她心上消失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应道:“我叫温若流。”
简禾点点头:“好吧,温若流。我知道啦。多谢多谢,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你靠近点,我还你一份谢礼……”
温若流僵硬地俯下了身去。简禾眼底寒光一闪,疾如闪电地伸出两只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耳朵!
温若流不可置信地浑身一震。简禾使出了十八般功夫,毫不客气地碾咬他的耳朵泄愤。好生生的一只白玉造的耳朵,被咬得血迹斑斑,又红又肿。换了正常人,早该痛得飙泪。温若流冷汗直冒,却一声不吭地任由她发泄,估计咬掉他一只耳朵也不会抵抗。
简禾出了口恶气,才吐出了他的耳垂,恶劣道:“刚才是不是怕了?以为我真忘了,对吧?我……”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忍无可忍、又惊又怕的温若流死死地抱住了。正想再借着机会刺激他几句,却忽然感觉到有一点滚烫的液体滑过了她的颈侧,快得像是错觉。
简禾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软化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简禾有太多事情想问了,却不知道怎么问起,舌头打了结一样:“你,你知道……我?”
“我知道了。”温若流凝视着她,心头泛起了难以名状的疼痛:“对不起。”
简禾的脑海乱成了一团麻线:“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不对,我怎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