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大殿中的诸位反谢派大臣,他们面带惶恐的神色,惴惴不安地揣着象牙笏板,却没有人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们都知道,君无戏言,杖责八十可是会闹出人命的,而杖责六十就算不昏死也很有可能下半辈子落个残疾,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薛绍仪站在群臣末列,即使秦鹤洲昨日与他简述计划时让他惊得说不出话来,但远没有今日亲眼目睹那么震撼,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怕是没他这个胆子。
薛绍仪觉得这个人变得愈发捉摸不透起来,昨日秦鹤洲让他拖住陆凌川不要上朝,显然是为了避免让陆凌川牵扯进这场事端。
以陆凌川的个性,他极有可能做出上去谏言为秦鹤洲求情之事,而秦鹤洲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性发生,才托薛绍仪将人留在家里。
这么看,秦鹤洲对陆凌川的感情未必是他先前猜忌的那样,只是......
想到这,薛绍仪看向秦鹤洲的神情愈发复杂,此人行事太过极端,剑走偏锋,且心思深沉,让人捉摸不透,很难说是陆凌川的良配......
几位翰林官员此时已站立不住,被人架着剥去了官服,秦鹤洲倒是站得笔直,任由身边几个暗卫扒着他的衣领将那身绯色朝服脱了下来。
随即两个暗卫一人押着他的一条手臂,将他从殿中带了下去,在转身的片刻,秦鹤洲与谢钧都回过了头,两人的视线堪堪对上,谢钧站着,以上位者的姿态睥睨“庶民”,然而秦鹤洲的眸中却毫无退缩之意,更似虎狼之窥。
下一秒,秦鹤洲便被那两个暗卫,和几名翰林一起,押出了金銮殿之外。
身边几人脸色煞白,头发散乱,一副将死之相,秦鹤洲倒是想劝他们不要那么紧张,可这计划又必然是不能泄露的,他和皇上逢场作戏,倒将这几个倒霉蛋给牵扯了进来。
走到半途时,那暗卫忽然凑到秦鹤洲耳边,低声道:“秦大人,您待会儿记得叫得响一点。”
秦鹤洲:“......”
暗卫见状,无奈道:“秦大人,我们是专业的,掌刑之人有皇上和公公暗中授命,打得肯定以假乱真,但您作为被打的人也得配合一下,毕竟这行刑的地点在午门之外,一堆人在外面看着呢,廷杖六十下哪有人不叫的?”
沉默了半晌,秦鹤洲挤出一个字,“行。”
“好嘞,最好再叫得惨一点。”那暗卫又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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