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洲却是将木椅上的灰尽数扫去,十分惬意地坐下,“不用做事,有什么不好吗?”
说及此处,他从身后的书架中取出一本闲书,认真地翻看起来,语气显得漫不经心,“就让他们去忙,我就在这看看书喝喝茶,等到申时一过就打道回府。”
一旁的侍从有些僵硬:“......可......”
秦鹤洲忽然笑了,视线从书上收回,道:“你急什么?傅文和是谢钧的人,你莫非还指望他不成?”
“可他是都御史,这都察院下面的人手都归他管。”侍从仍旧有些不解。
秦鹤洲收回了先前面上随意的神情,语调变得严肃,“不急,今日下午陪我去一趟司礼监。”
侍从:“作何?”
秦鹤洲放下书:“找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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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掌印太监梁斯的寝宫内,正在焚香烧炉,香味淡雅凝神,身边有几个小厮正拿着芭蕉扇在扇风,而梁斯端坐在铺着绸布的桌前伏案写字。
他的寝宫内装饰奢华,书台前放着研好的墨台,笔架上搁置的都是最上等的狼毫。
无一不彰显着主人显赫的身份。
梁斯在皇帝年幼时便开始伺候他,照顾他的衣食起居、监督他的学业,被称为“大伴”。
皇帝成年后,他便被提拔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成为了整个皇宫中官职最高的宦官。
“公公,外面有人要见您?”一小厮匆匆进来禀报。
梁斯抬眸,“谁?”
通报的人:“当朝的新科状元、皇上钦点的佥都御史——秦鹤洲。”
梁斯眉峰微蹙,又问道:“他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那小厮摇了摇头,“只是说听闻公公为人风雅,精通书法,临摹名家字迹可以假乱真,故想来讨教一二。”
梁斯面上不露神色,可心中却思绪百转。
秦鹤洲寻的这个由头看似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实则暗藏玄机。
其一,以讨教书法为名,让他不好拒绝对方面谈的请求。
其二,梁斯曾经是皇帝的秉笔太监,这秉笔太监做的事便是临摹皇帝的字迹,替他批阅奏章。故秦鹤洲以书法为名,实际上却是在暗喻他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