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尧臣揽过她的肩头,无声安慰。
“你说她会不会以后都醒不来了?”
“不会。”
她看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也希望她能醒过来,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没错,我就想问问她,既然当初都抛下我跟妹妹不管,前几天又为什么那样跟踪我,还买东西送到我那儿去。”
这也是聂尧臣刚告诉她的事实。
在不知道如今的“芮琼芝”其实是她妈妈蒋虹的情况下,谁又能想到跟踪她又给她和宝宝买东西的人是“聂尧臣的妈妈”呢?
病床上的人紧闭双眼,比这二十年间他们两人印象中的人都要安静得多。
医生说跟她说说话有助于刺激她的大脑皮层,可以帮助她快点醒过来。
然而他们两个都做过她的子女,却都没法承担起这样的角色。
安静地陪伴她一阵之后,他们从医院离开。
临走时元熙仍忍不住回头:“这样留她一个人在医院没问题吗?”
既然是凶手有意灭口,没有得逞,岂不是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加害?
“你放心,警方派了人盯着,我也另外安排了人手。你还记得左时吗?”
“当然记得。”
他们在兰卡威时结识的新朋友,当时他为丁慕云护送那份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据说是海外安保公司的合伙人。
“他们公司业务不仅负责保护贵重珠宝和古董,也保护人身安全。我已经从他们那里聘请安全官,保证除了我俩之外不会有其他人接近你妈妈。”
丁慕云之前也提过,聂尧臣身边其实需要有这样保护他和家人人身安全的安全官。
没想到他第一次真正聘任,竟然是为了她的母亲。
这种感觉很奇妙,同一个人,突然就从他口中的“我妈妈”变成“你妈妈”。
“谢谢。”
元熙心头五味杂陈,想到他真正的妈妈已经化作白骨,而蒋虹很有可能是合谋杀死她的人,两人之间仍可能隔着仇恨,不由怀疑命运就是故意捉弄他们两人。
“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搬来跟我一起住。”聂尧臣生怕她立马说出否定的答案,轻按住她的嘴唇,“我知道我现在提这个要求,你会觉得我是因为你怀了宝宝才另眼相看,我们也没法一下子恢复到以前那样。但刚才田警官也说,事态严重,我妈……你妈妈就是常年一个人住,出了事都没法知道。所以我想,至少我们这段时间住在一起,能互相有个照应,尤其是你怀着宝宝,不允许有一点意外。”
元熙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又垂下眼睫看他按在唇上的手指,突然张嘴咬了他一口。
咬得不重,像小猫玩耍时啃咬的那种力道,聂尧臣本能地往回缩了一下,见已经被咬住了,就没再乱动,任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