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田隽露出了然的神情。
“读写障碍,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我请教过相关的专家,读写障碍的孩子没有经过系统有针对性的治疗之前,在听觉认知和处理信息的速度上会明显弱于其他同龄孩子。也就是说,你当时可能听到了有用的讯息,但是来不及处理和分辨。加上眼前看到的情景冲击力太大,专注力本来就不好的话很难听觉和视觉同步处理这么复杂的信息。”
假如是另一个孩子目击了整个过程呢?
听说两个小姐妹只有她一人患有这种疾病,那么假如目击者是妹妹,说不定就有很大概率能完整记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人们的只言片语,杂乱打斗中特殊的动静,等等,关键线索说不定隐藏其中,案子就破了。
他知道这样的假设过于残忍了,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讲,的确难免这样去想。
当然,如果是一般的孩子,可能根本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连这样一份笔录都凑不出来。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你们觉得如果目击者是我妹妹,说不定早就水落石出了,对吧?”元熙仿佛懂得读心术,笑了一下,才缓缓地继续道,“我这辈子觉得老天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那天让我看到一切,而不是元卉。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应该知道。”
一胎双生,她们两个人,至少有一个能好好的,像个正常人般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那你对当年的事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田隽会这么问,就证明他其实对她的动向有一定了解,知道她也在明里暗里地寻找真相。
“如果我说有,你们会传他来问话吗?”
“那要看你掌握的证据够不够强,否则贸然把人找来,可能反而打草惊蛇。”
“我在他们住的房子里发现了我妈妈穿过的靴子,这算不算强有力的证据?”
“谁?你在谁住的房子里发现的?”
赵元熙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也许是我看错了。当年你们从我家里应该也带走了一些证物,里面说不定有我熟悉的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小田警官和父亲对视了一眼,点头,从案卷资料中取出一些照片,一一分散开来,平铺在她眼前。
尽管已经有过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他真正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脑海里还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你没事吧?”含琦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她摇头:“一鼓作气,我很快看完。”
熟悉的物件构建起熟悉的场景,有些东西,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其实很有可能只是她的大脑启动了自救功能——为了不让她沉浸于巨大的恐惧和悲伤之中而无法活下去,自动屏蔽掉了一些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