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的案子已经断出来了,总算逃了死罪,如今要发配去庆州了。”范集解释一番,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如今李老爹也不在了,而范家就剩我一个,我也无心再求功名利禄,不若就此随之上路,也算抵消一些范家的罪孽。”
叶满听了,虽然佩服他的勇气,可想到李姑娘恨范家人入骨,他这番苦心怕也得不到谅解,心中不觉跟着叹息。
范、李两家的恩怨已经结下,只要两家尚有一人存活,这怨气就难以平息。李温棋深知其中难解,对范集所做的决定也没多话。
有时候没办法也是办法,总好过往后不知多少年,还要继续冤冤相报。
不多时,衙差便押着人出来,交接过后便要启程。
范集深知嫂嫂心中怨气难消,怕是也不想看见自己,所以打算在来路上隐蔽些跟着。他往李温棋身后闪了一下,待前面的人走出一段后,才跟他们告辞。
“也不知道这一遭过后,李姑娘的怨气能不能消解一二。”
欠债的人早已不在,如今不相干的人却要以此还债,这世间之事总是有些不如人意。
“铁杵还能磨成针,凡事不到最后都未可知。”
即便是别人的故事,李温棋也倾向于给叶满一个开放而有希望的结局,虽然他心里已经有所笃定。
两人顺便去府衙跟李四哥告辞,李四哥公务缠身,还需些时候才能动身,倒是不能与他们同路。
钱州有李六哥雇佣的船队,他们倒也不必装备多少东西。
李六哥还专门交代了手底下人给他们照应,李温棋却流连沿途风景,只让人把采买的东西捎上,自己则还是装备马车不急不缓。
方文知道他们启程的日子,这两天也在帮忙打点,不厌其烦地叮嘱:“过了沥水河一带气候就不一样了,冬日的衣服放出来,别到了地方才急急忙忙找,你皮糙肉厚不怕冻,冻坏了你媳妇儿没地方哭去。”
李温棋假惺惺叹道:“想来我是彻底没地位了,满儿才来一趟,你们上上下下念叨的全是她了。”
方文笑道:“我这里的蚂蚁都跟你混熟了,你自然已经不新鲜。”
“得,果然是新人胜旧人呐!”
“别胡说了,趁着你媳妇儿不让你黏糊,最好再去点点要带的东西,季节变了这一路上不比你们来时随处都可以补充,宁可多些也别缺了。”
“得嘞!”李温棋应了一声,为了抄近路直接从花坛子上跃了过去。
衣摆带起一阵风,上头的花骨朵都摇曳不止,惹得方文连声骂“臭小子”。
后院里,明平在往车上打包大件的物件,叶满抱着个小匣子,迈着小碎步赶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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