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的天气格外好,倒有些返回夏日的迹象,叶满半途中便支棱不住,在茶舍休息的时候打起了瞌睡。
李温棋便让明平先带了东西回去,只等叶满在这里睡醒再说。
钱州的四季如春,也使得这里蚊虫不绝。
李温棋稍一离眼的工夫,叶满就被叮了好几口。她睡得正香,迷糊之间觉得脸上刺痒刺痒的,又醒不过来,遂难受得在凉枕上磨蹭,眉头皱成个疙瘩,满脸委屈,好似在抱怨为什么这会儿还有蚊子。
李温棋扶过她的脸一瞧,一边脸蛋都给叮得肿起来了,怪道难受。
李温棋去跟店家拿了一些止痒的草汁子来给叶满涂了,就盘腿坐在她一侧给她扇扇,看见她大小不一的两个脸蛋,默默扬起了唇。
叶满睡得熟,只看不见他忍笑,却又隐约觉得他戳自己的脸,不耐烦地抓了几下手。
李温棋逗了她一阵才收手,看着她被蚊子叮肿的脸,倒是显得愈发圆润可亲,默默寻思着怎么才能把人喂圆一点儿。
李温棋就这么兀自守着叶满大半天,半点没有不耐烦。
叶满初醒还迷糊着,看见也不是在无梅山庄,含糊不清地问道:“回到家了?”
“出来就是睡,都睡迷糊了吧。”李温棋笑着捏捏她鼻子,继而又哄她,“是啊,我们都回到家了。”
“这么快?”叶满一下子被他哄住了,爬起身来朝窗外瞧,她还记得他们来时走了好几天,怎么回去的时候反倒这么快了,难道她都睡了不止一天了?
看见窗外微光笼罩着的熟悉城镇,叶满才反应过来,朝着李温棋轻捶了一拳,“老骗我!”
“谁叫你这么好骗!”李温棋笑得一副纨绔。
叶满深觉得不是自己好骗,而是他太奸诈了!
睡了这阵,叶满脸上的蚊子包已经消下去不少,只是稍微有些痒。
她抬手想挠,被李温棋抓住了手,“挠了更痒,抓破了半个月都好不了还留印子。”
叶满一听便放下了手,只是从一旁的铜镜里看到脸上淡绿的一坨,有点苦恼:“涂成这样不好出门了。”
“小娘子尽爱美!”李温棋用扇子轻敲她一下,顺手抽走了她手里的罗帕,拔了一根她头上的簪子,三两下把罗帕当作面纱挽在她面上,“这样满意么?”
叶满左右瞧了瞧,连连点头。
二人从茶舍出来,径直朝着钱州府而去,在不远处碰到了范集。他背着个包袱站在府衙外面,似乎在等待什么。
范集见着二人,依旧是有礼地深深一揖。
李温棋冲着他的包袱扬了扬下巴,问道:“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