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没有随身带糖的习惯,带着她就往里面走。
和灵松了口气,手势示意牧越赶紧走。
快进屋子之前,等那道身影彻底从门口出去了,和灵才放松下来。
张姨连忙送了快巧克力给她,和灵皱着眉含着,感觉五脏六腑都甜得快要去世了。
也就是因为牧越她才乐意演。
这破玩意儿。
难吃死了。
“没事了。”和灵不动声色地避开江延的搀扶,重新走到相机前。
做戏还得演完全套。
快门按下,闪光灯等转瞬即逝,
和灵手机响了下,牧越的信息,还是那条。
【〇:喜欢谁?】
她都能想象到他那阴郁的眉眼,没忍住,轻笑了声。
【自己猜。】
和玫的高跟鞋踩着瓷砖的声音,取景器慢慢出现她的身影。今日的和玫像个煞神,全然锋芒毕露,字字针对。
“跟谁发信息呢?”
和灵把手机收好,睨她:“怎么,现在连我跟谁都打电话都要管?”
“是不想管。”和玫冷笑了声,“和灵,是你太无法无天了。”
和灵没懂她的言外之意,还未来得及反应。
摆在三脚架上的相机猛地被和玫抓在手里,和灵眼睛睁大,和玫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森冷怒意从眼底迸发。
相机变成皮球,嘭的一声砸向柱子。
爆裂似的声响直接在耳畔炸开,连同和灵这么多天苟延残喘的理智都炸得一干二净。
血液似倒流入眼,地面上四分五裂的是她这七八年来,拼搏至死都要维护的浪漫。
她孤身一人留学七年,磕磕碰碰摔得半死不活,是这个相机陪她度过每分每秒,陪她闯过戈壁荒野、雪山跟无人之境。
她熬了这么久,终于存够作品和名声要去开摄影展了,她终于能让所有人在灯光和屏幕下看见他们经历的过往。
——被摔碎了。
没有了。
都没有了。
镜片的玻璃扎手,相机残缺地摇晃着肢体。
和灵跪在地面上,眼泪砸进相机里。
明明……明明在巴黎被推入海都能活着的。
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碎了。
“和灵——”
玫瑰园那道小黄门,男人的身影出现得突然且快,他碰着她的手,她的指腹被玻璃划出道道的血痕。
牧越忍了忍怒意,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他多留了一个心眼没走,她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他温声哄她:“先松手,好吗?”
和灵看了看他,又把相机捧得紧了些,她像是个无助的小孩,眼泪一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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