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房外的奶奶低叹,“造的什么孽啊……怎么老对小孩子动手……”
牧越走出医院,随便找路边的长椅坐下,伤口狼狈不堪地暴露。路人对他避如蛇蝎,有个母亲教育小孩儿:“不好好读书你将来就跟他一样,听见没!”
他充耳未闻,身上又多出消毒水的味道。
这就是他的一天,白昼黑夜的交替不是时间线,味道才是。
他在想,如果辛茹真的死了,他该去哪儿。
他又要怎么努力才能凑够辛茹的医药费。
这恶劣到尘埃的世界啊,会好吗。
会吗。
会吗?
会吗!
他一遍遍的问自己。
“生病了吗?”少女俯身,那双比雪水还要干净的眼眸就这么直直地望着他。
他不知道他那一刻的心情该是什么样的,惊喜、难堪、卑劣,或许都有。
想看见她,又厌恶看见她。
“好学生,跟人打架了?”和灵坐在他身边,把自己还没拆封的Godiva冰淇淋贴在他手臂上,“先处理一下吧。”
她依旧像那玻璃宫殿里人人宠爱的小公主,不谙世事,纯粹到让人自卑。
和灵碰上他的那瞬间,他的思绪全部清零,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牧越下意识甩开她的手,冰淇淋落空,黑巧克力在摔倒在地。
她显然也愣住了,桃花眸盯着他眨巴。
牧越移开视线,冰冷道:“走开。”
她真的走了,他坐在原地没动,任由这黑巧在太阳底下融化,郁结的情绪继续翻涌。
几分钟后,“啪”的一下,她把刚买来的冰袋怼在他手臂上,显然也是故意的,用的力道不轻。
和灵用纸巾给地上黑巧收尸,不忘瞪他一眼,“再弄地上我就揍你!”
“……”
这回轮到他愣着了。
和灵重新看了眼他的伤口,“还好,没有很严重。”
牧越蹙眉,语气很恶劣:“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和灵也没发火,就摆出手指头数,很惊讶道:“这是你对我说过最多话的一次诶。”
“……”
这姑娘是不是傻的。
她家里人到底怎么教出这宝贝来的。
牧越想在脑海里搜寻出更恶毒的话,看见她,在嘴边过了一圈,又只剩下干巴巴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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