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就她不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了,但易清危觉得她比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还不如。
她的生活和学习都在床上,自己的东西也只能堆放在床上,即便再有心收拾整齐,可空间太小除了又小又挤,看起来就只有一个乱字。
易清危伸展不开手脚,没多会儿腿就麻了,眼睛也因为屋子里的灯光不够明亮,盯得太费劲双眼发酸的直掉眼泪。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腿上的书本就“哗”的一声滑到了地上,砸出不小的动静。
门外易英秀的哭泣声戛然而止,易清危呼吸一滞,整个人的神经都跟着紧绷起来,脸上慢慢露出惊慌和害怕。
她屈着的双腿小心的往后退,缩到小床的一角,满脸警惕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那一瞬间,每一下呼吸和耳边空气的流动都是煎熬。
易清危躲在角落瑟瑟发着抖,她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门把手转了一下,紧接着“咔嗒”一声响,她顿时面如死灰。
易英秀的面孔在门后显露出来,血和泪把整张脸抹得阴森可控,眼神阴鸷又恶毒,看起来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杀的杀人凶手,正目露凶光地盯着她。
易清危脑子里嗡的一声,与这个世界开始断联,头脑里渐渐空白一片,呼吸困难。
大姨的脸和记性深处的某张面孔渐渐融合,恐惧和害怕蔓延至四肢百骸,渗透进血管里的每一个细胞。
易清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拼命朝着易英秀摇手,她是哑的,发出的声音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还在拼命喘息的气腔,神情又崩溃又绝望。
易英秀表情狰狞,突然冲过去一把将易清危从床上扯到了地上,抄出铁架床上的衣架就往她身上用力招呼。
易清危疼得抱头痛哭,缩在地上被衣架抽得浑身痉挛发抖,易英秀不知疲倦似的骑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就好像打在一块不会叫疼的猪肉身上。
“你和你妈都不是好东西,老娘是欠了你们吗!就知道给我添堵,死了也不让我好过!”
易清危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脸上都是地面蹭到的灰,还在奋力挣扎着爬过去够床下的废纸板。
她拿到废纸板的时候手都在止不住的发颤,害怕的在地上费劲地翻过身,把纸板仰面举给易英秀看,上面是提前写好的几个大字:大姨,我错了!您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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