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英秀手里的衣架已经打得变了形,一低头就看到了眼前硕大的几个红字。
她不停抽打易清危的动作顿住了,呆呆看着女孩儿举着纸板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上,青青紫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呆愣过后的易英秀突然神色慌张起来,从易清危身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女孩儿一声不吭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抱着刚刚又救了她一命的纸板低声啜泣。
“是你们的错,是你们错了,是你们欠我的,她不是我的责任!”
易英秀红着眼睛呢喃,越说越难受,实在受不了后痛苦地捂住脸嚎啕大哭几声,哭过后又突然踹了易清危一脚,愤愤道:“易清危!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像你妈一样去死!”
她发泄完,疯疯癫癫地摔门而去。
易清危全身上下都痛,稍稍动一下都能感觉到身上像是在皮开肉绽,索性也不动了,就这么躺着。
夜色已深,她被发丝遮掩住的眼睛透过缝隙,呆呆望着正上方如同监狱里的小窗口一样的窗户,窗框正好包裹住了月亮。
素色的冷光透过窗口投射在她身上,如同一双女人素白的双手将她捧至手心,视如珍宝。
太阳的光有没有温度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的月光都是冷的。
易清危生于这个世界就是原罪,是自己的罪,是别人的罪!
易解灵说过,易清危不是她的女儿,是她的肮脏,是让她时刻记清她有多恶心不堪又令人作呕的恶鬼,她恨不得易清危马上死掉。
这个世界,易清危觉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炼狱。
她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管是从七岁前的刑场,还是转换成七岁后的地狱,不过是由被水淹沉转换成了烈焰焚身,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痛苦。
只因为她是罪孽的根,她是强.奸犯的女儿。
有的人从生下来开始,便是不讨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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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鲍芃芃一大早就在翻箱倒柜的鼓捣,把隔壁房间的鲍母都吵醒了,起床后好奇地伸了个脑袋往女儿房间里看。
见鲍芃芃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往床上搬,好奇地凑过去往衣柜里看了一眼,不太明白,“你干什么呢?房间里进老鼠了吗?”
鲍芃芃还在往外扔衣服,整张床都被丢得乱七八糟,问:“妈,我去年新买的裙子呢?”
鲍母喝了口水,手指勾起床上的衣服看了眼,又丢回去,“你不是不穿裙子吗?我拿去送给隔壁蒋阿姨的女儿了。”
鲍芃芃翻衣服的手停了下来,气得直跺脚,“你送人了?你怎么能随便拿我衣服送人呢!”
“你又不穿,我不想着没人穿留着也浪费吗?”鲍母满脸看不懂女儿行为的迷惑,又指着鲍芃芃满床铺的衣服说:“还有你这衣服,我好不容易给你收拾好,你翻条裙子就捣得跟鸡窝一样,自己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