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却仍旧神情极淡的道:“贵妃罚你抄些《论语》百遍?倒是不重。”
听他说得轻描淡写的,宜嫔一颗心却都揪了起来,忙应了声,又怯生生地用眸子瞄康熙。
“便把五阿哥抱去宁寿宫给太后养一段时日吧,免得太后老年寂寞。”康熙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抖抖袖子从炕上起身,站在炕沿捏着宜嫔的下巴扭过来,倾身向前,眼睛微眯,“你便安分守己,好生养着皎淑,本打算明年叫你更进一步的,若你再不安分——”
宜嫔满面惊慌,身子轻轻发颤,忙扯住康熙的袖子,颤声道:“皇上不可啊!五阿哥、五阿哥是妾身唯一的孩子啊!”
“所以叫他去太后膝下养一段日子,免得像你这般……”康熙撇撇嘴,咽下后头那几个字。到底同床共枕之人,他见宜嫔这样,又有些心软,垂垂眸,一甩袖,“你好好地,五阿哥便只是在太后那里养一段日子,若是你再不稳重,皎淑也不能在不懂规矩之人身边长大。”
听了动静匆匆进来的郭络罗答应听了这话浑身一软,跪在地上把着落地罩满面震惊地看着康熙,急道:“皇上!”
“时候不早了,你们歇了吧。”
永寿宫中灯火通明,守着琉璃灯,娜仁与皎皎核对过账册,用蜜饯金桔与时令菠萝点了果子露,一色用净白瓷绘桃花纹的花型碗盛着,呷一口酸甜可口,果香浓郁,娜仁喜欢极了。
见康熙匆匆地来,娜仁一挑眉,一边叫人端茶来,一边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听闻阿姐昨夜动了火气,免不得要来看看。免得那些没眼色的惹得阿姐动了肝火,岂不是朕的不是?”康熙笑吟吟的,问:“留恒呢?睡了?”
“睡了。”娜仁道:“本来若非惊着了留恒,我是没有那么大火气的。不过罚了你的心尖尖,莫要怪我便是了。”
康熙好笑道:“哪里怪阿姐了?都是应当的。宜嫔——属实不是百精百灵的人,不过便是这样才叫人放心。阿姐若是有什么不喜的,只管罚她教她,她若有什么怨怼不忿之处,朕来罚她。”
“好霸气啊。”娜仁将新端来的那盏果子露推给他,对着康熙挑了挑眉,“若是等闲的事,看着她那张脸,我便没什么气了。她也怕我,没什么能犯到我跟前的事了。如今我也算是立威了,不过狐假虎威,借了太皇太后的,也借了你的,算是爽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