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前那个样子如何能安然生下孩子?”他眉目含笑,却很孤淡,又道:“朕舍不得。”
赵宁听了这个解释竟然无从骂他了,赵慎雷厉风行,人已经压了下来,亲手除下他命人缝制的小衣,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放心,那汤药不伤身子,你要是想生孩子,朕现在就给你。”
赵宁很需要一个儿子,断了汤药之后,没过连个月便有喜了。
是以,宫内大庆,赵家大庆,举朝文武也大庆了。
薛神医将脑袋绑着了腰上过日子,皇帝警告过他了,让他一定要保住皇后母子平安,否则他即便是死了,尸首也得葬在京城!薛神医如今的要求又降低了,他活着怕是回不去了,哪怕死后葬在家乡也是好的。
次年开春,皇后十八了,举朝上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皇后生产的日子。
怀胎已有八月,眼看着就要临盆了,赵宁每晚都睡不踏实,除却浑身不舒坦之外,她还忧心这一胎究竟是儿子还是女儿。
在怀孩子之前,她觉着儿女都好,可如今她想先生一个儿子,长子总要有长子的风度,日后也能多照顾着点弟弟妹妹们。
薛神医的药膏子很管用,她肚皮上没有丝毫纹络,赵宁每晚都会在肚子上涂上一些,赵慎每次见到,都会笑话她,“为了留住朕的心,难为你了。”
这叫什么话?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什么叫为了留住他的心?!懒得跟他计较!
赵宁月份大了之后,胃口甚好,可每日都吃不饱。赵慎严格控制了她的饮食,每顿饭只可用一碗,就连汤也是控制着的,宫里日常供应的点心吃食都被禁了。
赵宁时常夜里饿醒,加之孕期情绪波动甚大,她气急了就当真哭了出来,揪着赵慎的衣襟,狠狠拉扯,“你想让我生孩子,还不给吃东西!”
赵慎每次都是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声音低醇,无限柔情,“我们宁宝儿乖,等你生完了,你想吃什么都成。”
他才是罪魁祸首,却看上去比她还难受。
赵慎也吃得少,这阵子都是陪着赵宁一块饿着。
故此,赵宁足月之后,四肢依旧纤细,尤其是肚子不大,薛神医说不出意外,皇后母子定能平安。
赵慎却给他下了死命令,“意外?朕不允许任何意外!”
薛神医:“.......”
赵宁发作这一日,迎春花开的灿灿漫漫爬满墙头,随着小风一吹,一浪接着一浪的,甚是好看。
赵慎这几日歇朝了,每日都是穿着常服,他知道他的宁宝儿不喜欢那一身绣有龙腾的龙袍,她说抱他时硌得慌。
赵宁才将将发作,头一次生产,是个女子都会害怕的。
稳婆与女医已经准备就绪,众人见皇上留在产房迟迟不离去,皆有些诧异。产房阴气重,皇上如何能留下?
但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皇后娘娘娇气着呢,这还没怎么着,已经揪着皇上的衣襟,开始落泪埋怨了,“我都饿的没力气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