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星?!”
一个是和那大婶差不多年纪的中年女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皆衣着朴素。
说话的是那中年女人,走到床边,又担心的叫了一声。
“微星?”
边开口边在祝微星头脸全身看了一圈,中年女人惊讶又难过,“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祝微星没应声,望了望她,又把目光调往她身后的老太太。
不同于中年女人的满面焦急,老太太脸上没什么神情,她长得有些严肃,眼角嘴角下垂,微星不知道她是不是带了苛责的意思,看过来的眼神没有起伏,几近冷漠,视线倒是一动不动,直直的黏在微星身上。
不见微星反应,中年女人恍然大悟:“啊哟,这……医生说的是真的!?你这真不认识我们啦?我是你焦婶,这、这是你奶奶啊。”说着,她将老太太让到了身前。
微星和老太太目光对上,更清晰的看见对方皱了皱眉。
微星别开眼,默默的低下了头。
视线却落到地上的一大摊水迹上。
老人家手上拿了一把伞骨已经生锈了的大伞,屋外那雨势,让已经上到七楼的伞面还在不停滴水,在地板上汇出一块小汪洋。
伞边就是老太太的脚,她穿着最老式简洁的黑色搭扣布鞋,带着几个小布丁的鞋面吸饱了雨水,在白灯下泛出湿漉漉的光泽,一踩就是一个潮印。老人的裤角也湿了,痕迹一直蔓延到膝盖,粗布下能看到她两条瘦嶙嶙的腿,上面还沾了些泥巴。
微星慢慢的抬起了眼。
老人家的眉头还是皱着的,但这回微星注意到她颊边散落的灰白发丝,不似面上严整,显得有些凌乱焦急,一样是在淌着水,把脸上的沟壑衬得更深了。
微星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焦婶看他脸色苍白,忙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快好好休息。”
她扶着微星躺下,又想给他倒水,一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却发现是空的。
焦婶面上闪过一丝歉意:“我这就去打水。”
走之前又见祝老太太还站着,便想给她找个位子,无奈病房里唯二的两个靠椅都被隔壁大婶占了,她也没站起来谦让的意思,只拿眼睛凉凉地在远处瞪着这里。焦婶只得让祝老太太先在走廊坐一会儿。
老太太一开始不愿,直到焦婶对她轻道:“您腿脚不利落,已经到处跑了这么多天,又遇上这样的大雨,回去膝盖再犯病的话,我还要顾微星,怕是顾不上您了。”
祝微星听见老太太沉默几秒,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家里这个已经要麻烦你,我哪能好意思再让你操心,我知道的,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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