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他道,心灰意冷地走下台阶,心中的恨意滔了天,“我帮着宁国公,宁国公却不帮我,我对清儿袒露心扉,清儿却只想跟我撇清关系,这宁家人没一个有良心的,既如此,我又何必规规矩矩的。”
他眼中透着死灰般的阴狠,顺儿在一旁看得慎得慌。
焦诗寒在房间内想了一会儿,心中不安,将今晚关于傅彦睿的事儿都写下来,让绿袖交给了长信宫外的禁卫。
宁丝婉陪在他身边拍拍他的手:“清儿别怕。我已经此事告知了太后,又派人跟在傅彦睿身边,他搞不出什么幺蛾子。”
焦诗寒点点头,抬笔又给父亲送去一封信。
等筵席散了,众嫔妃和大臣内眷纷纷拜别太后和皇后,各自回去。
傅彦睿在自己母亲身边耳语了几句,安郡公主疑惑,不过想着她女儿是二皇子妃,他们傅家本就是皇后这一脉的,儿子找皇后肯定是有要事,便带着他等在长信宫外,等皇后从宫里出来忙上前福了一礼,笑呵呵道:
“皇嫂,你我多日不曾相聚了,臣妾甚是对皇嫂想念,有心想去皇嫂宫中坐坐,说些体己话,不知皇嫂可方便?”
赫皇后嘴角调笑着打量了她一眼,安郡公主向来在府中深居简出,这会儿突然搭上来不知是有所求还是有所图谋。但念及这人是皇上的义妹,傅家又是她费心拉拢过来的,不好驳人脸面,便应了一声,亲如姐妹一样拉着她往宫里走。
只是她没想到,后面跟着的傅彦睿才是好大好大的惊喜。
另一边,康明殿也散了,皇上被气得不清提前卧床休息,还让人将宁嫔叫了过来。大皇子一直住在宫里,沈文宣和老二、老七一同走在宫道上准备出宫,三人沉默寡言,一路上安静得很。
李栀是不屑说话,步子走得飞快,像是有鬼在后面追他似的,这耍性子耍的也是没谁了,老七倒是想跟沈文宣边走边聊,但沈文宣完全不搭理。
这都被迫绑上了老七的船,他若是能给他一个好脸那得脾气有多好。
老七尴尬地摸摸自己鼻子,闭上自己的嘴也不说话了,紧随老二的步子赶紧出了宫,沈文宣翻过一个白眼,就要踏出宫门时突然被门口的禁卫撞了一下。
沈文宣侧身让开,表情未变一分,只是上马车后突然一笑,只见他摊开手心,手上凭空多了一张纸条,是刚才的禁卫塞给他的。
只凭纸上的气味儿,沈文宣就知道是焦诗寒写的,连眼神都变得几分柔软,但等他看完,嘴角的笑慢慢冷了下来,眼珠黑沉沉的,如尖锐的冰刺。
吩咐马夫回府,沈文宣靠在车壁上捏紧了手中的纸条,将“傅彦睿”三个字意味深长在口中转了一圈,突然笑了几声,阴沉如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