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七八天遇到这些人的时候,第一次吃到像样的饭,他知道是这些人买下来施舍的,他在那个茶水棚待了两天,茶水棚的老板一次吃的都没给过,不可能突然那么大方。
果然,只要有他们在的茶水棚或者驿站,都会有食物分下来。
他一直跟着,两天总能吃到一顿饱的,不至于饿死。
赵大夫和沈文宣对视一眼,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合着这不是第一次跟着了,沿途已经蹭了好几回饭。
“我们这是走的小路,这你竟然能跟着?”赵大夫问道,看了一眼他瘦弱的身板,他们每天乘马车走的路可不短。
越闻在心里斟酌了一会儿,觉得这时骗他们不是明智之举,老实答道:“沿途都有车印,何况是四辆车,下雪的时候更明显。”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智和毅力,不简单啊,而且能躲过狗剩的注意藏在马车底下,这小孩原先是干嘛的?
沈文宣打量着他,拿出那枚刻有“越”字的印章,问道:
“这是什么?你是越州人?”
越闻盯着那枚印章表情立即僵住,不顾身体的麻木,挣扎着坐起身去抢沈文宣手里的东西:
“还给我!”
沈文宣任由他拿走,惊叹归惊叹,但他这个小孩的兴趣并不浓厚,为了活命能做出什么事都情有可原,只是沉着脸警告道:
“你已经给我们添了麻烦,但好在没有产生威胁,所以现在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只不过我不是善人,等到了合适的地方,立马滚蛋。”
说完就下了马车。
越闻捏着印章坐在原地,盯着沈文宣的背影心思几经翻转。
赵大夫推着他躺下:“你现在不用担心,先好好养伤再说。”
“你们这是要去哪?”越闻问道。
赵大夫没有回答他,从针灸包里拿出几根针在火上烧,打算给他扎几针。
越闻抿紧唇,他的气息有些虚,刚才说着话都费着力气,但他此时头脑异常清醒,从越州一路到了这儿,见惯了路上的人情冷暖,即使是最亲近的奴才都能背后□□一刀,唯有利益触动人心。
这帮人能救自己一回,也许是他的机会。
“我对你们有用,你把刚才的人叫回来,我可以——”
“哎呀,你这娃娃能不能少说点儿话,不难受吗?等伤好了说一句感恩戴德比什么都管用。”赵大夫皱着眉给他扎穴位。
长这么可爱偏偏绷着脸装小大人,啧。
“这儿有感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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