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陪着你。”沈文宣就要把他袄衣脱下来,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葛离闯了进来,赶紧又给他重新捂上:
“你——”
“你什么你!”葛离大口喘气,手指着外边,简直想原地表演一个左右跳脚,着急地一逼:
“城门外的那群羌贼已经开始拿撞车撞城门了,我家大人让我告诉你赶紧把那东西做出来!快点儿的!人命关天!”
说完又加急地跑出去帮忙堵城门,脸上青筋暴起。
羌贼?焦诗寒不明所以,脑中又懵又冷,身体瞬间不安到发麻。
沈文宣将袖袋里的令牌和腰间的钱袋都塞给他,紧抱着他快速说道:“阿焦,把这身衣服换下来,然后拿着令牌去坐外面士卒护送的马车,平儿也跟你一起,你们先去郡城,等这儿的事平息了,我就去那里找你,没事的,嗯?”
随后不等焦诗寒反应吻了一口他的脖子就放开了他,转身冲进对面他的宅院里,进书房找到书柜的几本硬皮书,里面是掏空的,装着沈文宣闲来无事又做的三枚竹筒□□。
街道上一片兵荒马乱,沈文宣跑上城台,抽空往后瞥了一眼,没看见马车上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脏顿时一紧。
站在垛口上往下望,弩炮发射的箭矢能击穿盾牌射杀一串人,下面的羌人没见过此等武器,迫于压力往后退了一些,但撞车依然撞着城门,护着撞车的羌人死了,就紧接着补上下一个。
沈文宣的脸色既沉又寒,用拇指比了比距离,吹了几口火折子点燃竹筒的引线,众目睽睽之下精准地扔到了撞车的尾部。
霎时,“轰”地一声。
升起城墙般高的火球,照亮了半边夜空,撞车尾部四分五裂,连带着推撞车的羌贼一起葬身于大火。
城墙内外骤然静止了片刻,被这突然的声响吓得趴伏在地上,几息之后,城台上的士卒都看向沈文宣,城墙外的乌泱泱看不到尽头的羌贼也看向他。
沈文宣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举着竹筒,状似还要点燃一个的样子。
拿着斧刀的羌贼控制着马匹齐齐退后一步,沈文宣听不懂他们的话,只见他们其中个头最大的那个嘀咕一番之后,带领手下的兵向后退了半里。
他们原先挖的地包里面已经填满了人,鹿角也被挖了出来,城门外残尸血肉,有羌人的,也有城门上被打下去的士卒的。
那一炸像是按下了停止键,闹哄哄的喊打喊杀总算停了一会儿。
葛武成从城阙上下来,看着他不由笑了笑,沈文宣将剩下的两个都交给他,下了城台。
葛武成打量了几眼手上危险的东西,黑夜里的空气散发着焦肉的味道,抬手悄悄掩着鼻子吩咐道:“收诊伤员,补充武器,紧盯着敌方动向,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