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船头甲板,见何须归和欧阳豆也各自抱着木桶开始呕吐。武林大会前,听说头等大事是解决晕船问题,他还觉得搞笑,如今才切身体会。
柳苗苗盘膝而坐,稳稳地抱着白猫,泰然自若地讥讽:“这就开始晕船啦?哈哈哈!这才出海不到一个时辰,明天这时候才能登岛呢!”
欧阳豆缓过一口气来,趴在地上,捂着头问:“苗苗贤弟,你、你有什么管晕船的药吗?”
“呦,你不是和我绝交了吗?这会儿又理我了?我在渔船上出生,不懂晕船的滋味。”柳苗苗幸灾乐祸,摇头晃脑如小人得势。他接着说:
“对了,正式介绍一下,本人乃欢喜宫抱猫左使。这位,是我们二宫主。”他恭敬地举起怀中白猫,后者则冷漠地舔着爪子,扫视被晕船折磨的三人。
“厉哥,我、我脑花都颠碎了。”何须归排空了晚饭,蜷缩在地,头枕着厉行大腿,眼角挂着因难受而流出的生理性泪水。
“小归归,那叫大脑,只有猪脑才叫脑花。”
“哦,是吗?”
厉行强忍着眩晕感,轻声安慰:“你就当把自己当成小婴儿,在你娘怀里躺着,她正晃来晃去地哄你睡觉呢!”
何须归轻轻合起双眼幻想着,咕哝道:“我感觉,我娘是个三百斤的巨汉。”
雪留衣独立船头,在风浪中岿然不动。他仰目望月,又回眸对何须归道:“那些所谓豪杰,在我眼里,不过掌中枯叶而已。你师父有真本事,但绝非我的对手。”
“前辈似乎一直在跟着我们。”厉行说出一直以来的感觉。
“没错,你们这对鸳鸯很有意思,让我想起许多往事。用松果救你的也是我,除夕那晚,我正好去看看任平生那混|蛋在做什么,半路遇见了你们。小和尚,你可欠我个大大的人情呢!”
“他日必报,只要别让我杀人放火。”
何须归忽然振作起来,猛然坐直了高声驳斥:“雪师叔,你凭什么说我师父是混|蛋?如果连他都是混|蛋,那世间再无好蛋了!”
“哈哈哈……”雪留衣狂放地大笑起来。良久,他将衣衫缓缓褪至腰迹,及腰长发拢在胸前,露出脊背。
只见白皙劲瘦的背部鞭痕纵横,密密麻麻,一道道狰狞凸起如毒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这便是那二百鞭的杰作。何须归顿觉后背发痒,由衷感激厉行买的祛疤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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