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归探出半只眼睛,见风晚山和冯月舒正依依惜别,林照和两个侍婢站在一旁。风晚山清减几分,脸色略显苍白,的确是受过重伤的样子。
冯月舒秀美紧锁:“真没想到,你被那个和尚伤得这么重。唉……何师弟如今还与他厮混在一起,真是遇人不淑,识人不善。”
“他自小在山上长大,哪接触过歪门邪道的和尚,被对方三言两语迷住心窍。我不痛惜自己这身武功,从头练起倒也一日千里。只是,伤心他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风晚山的声音清冷而真挚,饱含万千愁绪。躲在缸后的何须归不屑地撇撇嘴,瞥向“歪门邪道的和尚”,见其和自己同样表情。而欧阳豆正轻声嘀咕:“光屁股做板凳,胡诌起来还有板有眼的。”
冯月舒安慰道:“你也别太忧心,身体要紧。”
“前些天,他们在这里时,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说什么,不过何师弟似乎几次欲言又止。”
风晚山长长舒了口气,忽然趔趄一下,捂住心口。冯月舒和林照惊慌失措,四只手一起扶住他:
“师兄,你怎么了?”
“风哥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进去歇一会儿吧?”
风晚山轻轻I点头,在簇拥下走进冯月舒的闺房。水缸后的三人听了会儿动静,厉行道:“我们走。”
然而刚刚起身,房门又开了,只得赶紧蹲下。林照将两个侍婢撵出来,口中说道:“听见没有,快去煎些补品来。”
侍婢离开后,他刚想进屋,却被风晚山一把推了出来。他怔怔地看着房门在眼前合起,呆立片刻,缓缓后退几步,折下一枝春梅,在院中黯然踱步。踱到水缸边,他飞起一脚踢来,自己反倒疼得跳脚。
忽然,屋里的灯火熄了,一切归于黑暗和沉寂。
“老子也去找女人!”他低声咒骂一句,接着飞速抬手,用袖口拭去眼角的亮痕,转身快步离开。
趁着两个侍婢还没回来,三人赶紧开溜。欧阳豆指责舅妈:“你个大磨叽,就是不说!现在好了,生米煮成熟饭,玉米粒蹦成爆米花了!这里思想这么保守,无论冯姑娘是否知情,她都不得不嫁风晚山了。”
何须归默然,无言以对。这样一来,还不如不让她知道。她一无所知,风晚山或许能在她面前装一辈子伪君子。
忽然,他后心一紧,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擒住衣领,如同老鹰捉小鸡,接着双脚腾空而起。侧目一看,厉行也是面带讶异,正与他并肩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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