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使劲儿,东朔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他问:“不修无情道不行吗?”
宁琅觉得他的手颤得越发厉害了,不像是冷的,更像是因恐惧而颤栗。
她回头望他。
这一回头,方才那股阴森寒凉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了。
东朔背照月光,目光不见往日的清亮,眼中黑漆漆的一片,犹如会吞人的深渊一般。因她对他的问题再三回避,他神情中的暖意也是尽失,脸色寡白寡白的,像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让人毛骨悚然。
宁琅觉得不太对劲,也感到非常陌生。
明明跟前的男人就是东朔,是她上一世的道侣,可她莫名觉着他又不是他。
犹疑之下,宁琅不禁问了一声:“岑度真君?”
这是他上一世的道号。
东朔反应过来,又像是从某种魔怔里陡然清醒。
他像是后悔了,不想和宁琅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只想维持这几日对他而言是幸福安稳的生活,他忽地改口,只想回到之前。
“是我唐突了,道友勿怪。”
这一次,宁琅没有再如了他的愿。
回想起适才的东朔,她觉得很异常,下定决心要一次性把事情说明白。
宁琅不肯让事情翻篇,便在东朔点了火炉、把她往温暖的地方带时,冷不丁地又叫了他一声。
“岑度真君。”
听宁琅不再唤他道友,东朔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他的脚步陡然一滞,眼却盯着妖冶的橘红火焰,一眨不眨。
宁琅则趁机回答了他刚刚问她的问题,心意坚决,声色坚定:“我这一世还会再修无情道。不修,不行。”
宁琅望见东朔微微笑了。
他的目光从火焰转到了她的身上。
大概是有了火光,他的眼神里也乍然有了温度,不复片刻前的阴沉可怖,只一派风光霁月,皎皎无暇。
他对她笑道:“阿宁,现在的你修不了无情道了。”
宁琅马上意识到他对她做了什么。
探查身体内部一周后,她找到了问题。
东朔封了她的绝情脉。
就是刚才他抓住她手臂那会的功夫,他竟是直接封了她的绝情脉!
要修无情道,得先喝忘情水,后练绝情脉。
如今灵脉被封,即使她喝了忘情水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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