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终一战中,在兀臬山造孽的魔,共有两只,一是这只被关在禁地的魔,另一因隐去了面貌,不得知其真身。
当时兀臬山开了大阵封了山,只出不进,魔不可能进得去,如此只能是本来就蛰伏在山里的,伪装成人藏匿在隐门弟子之间的可能性极大。
这事之后得详细调查。
而除了他俩,这十年间,隐门中还出了一只魔。
宁琅想了想,尽管重明天给了她话,答应带她去荒界历练,可她还是要参加宗门内的比试。
因为她想提前去见一见这只魔……准确来说是有堕魔风险的人,看看有没有办法挽回她,避免她走上和前世一样的不归路。
宁琅一声轻叹。
只觉前路坎坷,不光自己要努力修炼,要降妖除魔,还得想办法挽救一只脚踩在堕魔悬崖边上的人,着实不易。
……
由于中午在重明天那儿耽搁了一会,又在道场逗留了半个时辰才走,等宁琅回到竹屋的时候,比往常要迟一点。
宁琅尚未入道,但夜视练得不错,因此从山脚的溪谷返回时,遥遥地便望见一道黑影笔挺地伫在竹屋之前,门神似的,一动不动。
竹屋里没有燃灯。
今夜虽有月光,此时却一半被云遮了,一半被树挡了,留下来的光线很是稀疏。
宁琅认为是光线问题,导致她看竹屋前的黑影时,只觉得那里站了只恶鬼,也可能是今夜的温度过低、溪谷的水比往常的要冷,这一眼让她觉得阴森到了极点,浑身止不住地发冷。
可走近了,宁琅便道方才的全是幻觉。
眼前之人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看她的眼神温暖柔和,半点没有片刻之前的阴沉。
“怎么不在里面等?外面冷。”
宁琅下意识想抓起东朔的手,往他掌心呵气,却在伸手的瞬间记起今时不同往日,于是方向一拐,开了门,走进去。
后脚还未抬起,宁琅的手臂被捉住。
因刚刚被光线营造出来的诡异感吓了下,宁琅此刻的身体仍是冰凉的,可不想,东朔的手竟是比她还要冷,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释出的寒气,钻进了皮肤,流进了血液里,和她融为一体。
他抓她抓得很紧,似乎还在发颤。
宁琅刚想开口,只听他叫了她一声。
“阿宁。”
宁琅因他的称呼而微怔。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东朔地问了她一句,语气平和,听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问:“你要修无情道?”
宁琅的第一反应是两人终于要摊牌了。
她心中早有答案,也不打算改变,却不急于立刻回答他,想着让在外头不知站了多久、冷得都发抖的人先进屋子去,两人坐下来,再好好地谈。
“我们进去说。”
宁琅没能拽动他。
她跟他卯上了,心想她一介体修,怎么能有她拽不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