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她去了并不想回的亲生父母家,也不再和周家父母联系。
“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我,是撞死周希青的那个司机。我立的字据在你那,等我以后工作了,每个月会寄钱给你们,再来找我舅爷爷一家的麻烦,一分钱都不给。”
“桐桐!”表叔气得又要跳脚,还没工作就已经给了二十万,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揽这摊破事。
霍清桐对他摇摇头。
一直以来,她对周希青怀有愧疚之心,若不是周希青救了她,或许这个世上已经没有霍清桐这个人。多少次做噩梦,梦见周希青死在面前,她无法原谅自己。
其实,这个世上觉得最愧疚的是夏晨松。
周希青死后,霍青桐见过他偷偷地哭,一边哭一边骂自己没用,连累自己的女儿还连累别人的女儿。
回了霍家,她掉进钱眼里不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她想,多挣一分就能替夏晨松和自己多赎一份罪吧。
“立字据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一声不响就跑了吗?别说什么来不及打招呼,你去了大城市为什么不联系我们?不就是想赖账!寄个二十万就想一笔勾销?我们又不可能天天跟着你,你不去我家就给一百万。”周母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往地上一甩,擤过鼻涕的手往身上擦了擦。
司少能感觉到霍清桐对周家的愧疚有多深,否则也不会那么财迷的赚钱。
他也没有报警,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里什么状况,说报警只是吓唬她们。见了周母不过是要钱,这有何难。
当然,不能完全依着她,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人心填不满,以后还会纠缠霍清桐。
她们找不到霍清桐,就来缠舅爷爷一家。
司少皱眉,不想看她,抬头望屋顶,“最多五十,村口有车,马上去县城公证,从此两清。不同意,法庭见。从律法讲,她没义务赡养你们。从道义讲,二十万已经仁至义尽。”
周母没见过多大的世面,肇事人赔偿的四十万已经很多了,如今她鼓起勇气提出的一百万,对方砍半。她很想坚持一百万,可司少后面的话让她陷入犹豫中。
上法庭,想想就不敢。
“提醒一句,上法庭有可能一分钱不用给。”沈黎一旁点头提醒,“你还要出诉讼费。”
表叔叫了村上有车的人跟着司少租来的出租车一起赶往县城,周母先回家拿霍清桐以前立下的字据。
车里,霍清桐急得嘴上要冒泡,拉着司少的衣服说:“我没这么多钱,待会我们公证以后每个月我给他们多少钱行不行?”
司少靠着椅背,懒洋洋地看她一眼,拍拍一旁低着头忙手机的沈黎,笑了笑,“别担心,老韩会打钱过来,算你借的。以后有钱还给我们,别跟他们再有牵扯,这家人生了一个好女人,父母却不地道。”
坐在前排的表叔回头,“是啊桐桐,错不在你。要是他们家讲点道理,你以后孝敬他们是应该的。你明明立了字据她们还追到学校抹黑你的名声,拜他们所赐,你在学校过得多惨?我到现在……到现在还记得……。”
表叔突然哽咽说不下去,吸了吸鼻子,咽下那口气,“唉,都怪我!那二十万就不该一把头给他们,现在好了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一百万。”
霍清桐低垂头,头顶忽然落下一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
她知道,手掌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