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逢星御剑在队伍最前,颇有加速远超的架势,和后面的所有人都拉开了一段距离,也不像往日一样非要和阮枝并排。
那弟子瞧瞧前方,又瞧瞧阮枝专心御剑思考、浑然不觉的模样,禁不住多了句嘴:裴师弟看着心情似乎不大好啊。
阮枝抬眸扫了眼,轻声道:心情不好也正常。
这不是要回去受刑了么。
弟子脑袋上无形的八卦雷达动了动:何以见得?
阮枝瞎扯的功力已经浑然天成:
我喝醉时是裴师弟照料,他本就辛苦,又被折腾,自然心情不好了。
弟子想反驳,可仔细想想裴逢星正是那之后心情变坏,想着这两人之间约莫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私事,便闭嘴不再问了。
话是这么说。
行到半途,阮枝见裴逢星还是那么一副远离队伍的孤僻样子,催动相思剑加快追上去,同他并排:师弟,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裴逢星思绪回拢,回答慢了一拍:
没有什么心事。
我倒是想信你。
阮枝打量着他的侧脸,侧脸线条颇为柔和,从下颌延伸到脖颈的这一截利落干净。
裴逢星眼一眨,侧首,正对上她打量的视线。
他眼瞳轻微收缩,又恢复如常:只是想到回去的事,内心不免沉重。
好家伙,找借口都跟她找的差不多。
阮枝换了个问法:启程之前,听说你出去散心了。是不是我喝醉之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
裴逢星否认得很快,此事与师姐无关,再给我一点时间就能调整好,师姐不必担忧。
阮枝见他实在不肯说,也不勉强,只道:若有难处便说出来。
不再继续追问了。
裴逢星:嗯。
回去这一路比来时平静太多。
临近山门时,有弟子眼尖指着下方道:守在山门处的,是不是萧师兄?他是来迎我们的吗?
旁边一人道:想什么呢。这又不是很特别的任务,哪里值得有人特意来迎?
那萧师兄是在等谁?他总不可能是在守山。
萧约是来迎阮枝。
从传回的信中推测他们一行人会在今天午时左右到达,他便等在了这里。
萧约今日的打扮同往常没有太大区别,仍旧是一身寻华宗内门弟子服饰,配通身乌黑的断水剑,只束了一半的发,以青玉冠固定,剩下一半散在脑后。严谨端肃的气质被冲散不少,多了些风流肆意。
阮枝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可别是专程来逮我教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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