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才说:“不用,有火了。”
似乎是早预料了他有这样的回应,唐苑淇也不恼,收回手,问他:“你还有烟吗?”
许超龙终于转过头看她,语气疑惑:“你自己的呢?”
“雪茄要抽好久,烟一会儿就能抽完,”
唐苑淇抬起手将被风带起的发丝掖到耳后:“我还得回包厢,未婚夫一家子都在等着我。”
一句话轻飘飘的,好似刚出了口,就被风吹散,却落进了许超龙的耳中。
他掏出半扁的烟盒,递给她:“最后一根了。”
“嗯,那正好,谢谢。”
唐苑淇接过,双指轻捻烟嘴,衔进红唇间,娴熟点燃,一吸一呼,白烟袅袅。
她把玩着红色烟盒:“改抽中华了?”
许超龙摇头,老实回答:“敬烟用的。”
唐苑淇知道他的消费习惯,这家酒楼估计他还是第一次进来,是谁需要他大费工夫宴请?
她点掉烟灰:“遇上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小孩读书问题而已。”
唐苑淇很快明白,挑起眉尾:“哪个小学?”
不知是化了妆,抑或是她喝了点儿酒,眼皮上覆着淡淡的绯红,从眼角往下一直延绵至脸颊,昏黄灯光穿过她的睫毛,在她脸上落下精致的剪影。
许超龙不得不又一次避开她的目光,说:“我老婆想送小孩进金源。”
“哦。”
唐苑淇选择在她这里结束话题,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猩红火星在弥蒙而起的白烟里明明暗暗,她没发现自己的手指竟有一丝控制不住的发抖,烧长的烟灰落了下来,掉到披肩上也不处理,由得烟灰烫污了羊绒,也烫到她的心脏,激起阵阵酸麻。
没过一会,烟便烧到了尽头,唐苑淇捻着烟屁股,用力将烟头碾在栏杆上,残存的火星四溅,很快安静下来,不再有白烟与火花。
空气也安静,唐苑淇深深呼吸,让冷冽空气灌满胸腔,斩钉截铁地说:“许超龙,我这次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
许超龙没看向她,他想可能是因为冷风加上刚才的呕吐,如今太阳穴如有针扎。
他两指夹着烟,屈起拇指,用指节抵住额侧发疼的部位,哑声道:“好,那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与未婚夫……与丈夫永结同心。”
唐苑淇倏地仰起头,披肩下胸廓起伏不停,白烟在她嘴前成形又消散,她飞快眨着眼,将眼眶里快要聚集起来的水汽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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