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舟口镇应该没有这种题材的故事吧?”何霜道。
徐元礼认为何霜小瞧了舟口镇的藏书。他不仅读过这种题材的民间故事,绘画也早已见过不少。但他并未提出反驳。
“你可还在发热?”徐元礼问。
“当然了,我冲的是热水,不是神丹妙药,”心知徐元礼着急要走,何霜故意往严重了说,“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冲完热水,你便穿这些?”
“对啊,我们这里流行这么穿。”经他一提醒,何霜想起自己还有衣物要添,脚步遂转往卧室,没想到徐元礼竟跟了过来。何霜定住,“我没穿内衣裤,进去穿,你确定要进来?”
徐元礼顷刻间站得板正,配上敬礼简直就是标准军姿。何霜粲然一笑,哼着歌儿进房。
何霜非常清楚,无论她怎样挽留,徐元礼今晚肯定会想要走的,她有误入舟口镇的经历,非常理解他的急迫。她和他一起消失时,周围有不少目击者,相信消息很快会传到徐元礼父母耳中,舟口镇那么小,估计等不到隔天,全镇都知道他被她拐跑了。
无怪乎徐元礼那样心急如焚。
何霜换好衣服出门,徐元礼已经回到吧台站好,使她不由得纳闷:“为什么你总站在那里?”
“亮。”徐元礼道。
何霜无语,转向书桌的电脑,打开微信,飞快敲了一行字,让民宿管理员送一套新的浴巾浴袍加感冒药上来。
发完消息,何霜查看了一下这些天累积的微信消息,好友群里的聊天,有相交多年的朋友在群里@她,问她某处新出的楼盘怎样,考不考虑买。即便她许久未回,这个群里成员已经是她最好的朋友们,也依旧没人问她去了哪儿,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消息。对此,何霜充分理解,她之前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确实经常不回消息不看@,她一向是那种发生大事会及时主动说,不需要别人问的人。此外,微信各种被何霜屏蔽了群消息提示的群,每天都新增数以百计的消息量,她在人间消失了五天,这个世界还是照样运行。
何霜再次感到失落。
微信网页版不能看朋友圈,虽然何霜也没什么兴趣想知道微信好友们的动态,只是现代社会的各种关系和状态朝她扑面而来时,她当先体察到的不是怀念,而是疲惫。
她确定这疲惫跟发烧感冒无关。
“叮咚”一声门铃唱响。何霜一扭头,见吧台前的徐元礼一脸受惊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像小鹿、又像小兔子。何霜极少在夜间的灯光下看他,这一看,意外有种独特的新鲜感,一时竟忘了要去开门。直到门铃又响一声,何霜才匆匆离座跑去开门。
是民宿管理员来送浴巾浴袍,何霜抱着它们走去沙发,一路都在用昏沉的大脑思考怎么说服徐元礼先去冲个澡。
然后她看见白色浴袍上堆放的药盒,终于心生一计。
公寓提供的药盒分消炎药和感冒冲剂,何霜拿了药盒走去吧台,在徐元礼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先是拿起水壶烧水,继而将药盒在徐元礼面前晃了晃。
“徐元大夫,要不要看看我们这里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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