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礼狐疑地看着她,“这是药?”
何霜与他相隔吧台而立,点点头说:“这一盒是消炎药,这是感冒冲剂、口服液。”
徐元礼渐次接过她递去的药盒,拿在手中反复查看。何霜见他把药盒上字都看完也依旧未得打开要领,便就着他的手将药盒包装打开,扯出里面的口服液、吸管。
她当着他的面将吸管插好,一口喝完之后拔掉吸管,将空瓶递回给他,道:“这是中成药。我现在考考徐元大夫,你们中医治病,讲究望闻问切,你能闻出里面有什么成分吗?”
徐元礼此时的注意力已完全被这支小小药瓶吸引,神情俨然像一个乖巧的好学生,还真就着细小的软塞瓶口闻起来。
“薄荷、柴胡、紫苏、荆芥穗、白芷、桔梗……”徐元礼缓缓道,“还有一些不确定。”
何霜被他对小药瓶那副爱不释手的神情逗笑,转又拆开消炎药,从中抠出一粒,顺手拿了吧台上的矿泉水,就水送服。
“消炎药。”何霜把剩下那板药递给徐元礼。
只见徐元礼又满怀好奇地闻了闻。
何霜失笑,“这是西药,你是闻不出成分的。”
“西药?”
他简单两个字的问句拉起的是现代医学的一个巨大分支,何霜耸了耸肩,道:“这是我的知识盲区,而且说来话长。”
热水已经烧好,何霜将水壶拎到吧台,正洗杯子的工夫,见徐元礼探头在往烧水壶的座子上看。
何霜回到吧台处理冲剂,以为徐元礼会想知道水壶烧水的原理,不料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仍在低头自顾地闻西药。
在舟口镇,何霜不曾见过他这样一面。因为在那里,何霜大部分时间都找不到优越感,尽管靠着一些现代知识分析了舟口镇奥秘,却都只是猜想。不像此时此刻,徐元礼在知识储备和知识结构上处于下风,别说整个现代社会,就连眼前小小民宿,哪怕只是吧台区域,但凡徐元礼想问,何霜光做科普都能做上一整夜。
可惜,他只对医学感兴趣。
何霜泡好冲剂,对着杯口吹了吹,刚要送药入口,被徐元礼及时按住杯身。“这药与你方才喝的小瓶有何不同?”
“一个是口服液,一个是冲剂啊。”何霜解释道。
徐元礼顺势拿过水杯闻了闻,“此药成分与小瓶大致相同。”
“是吗?”何霜迟疑,飞快拿起冲剂盒和口服液盒,对比着成分看了看,很快,她得出结论:“真一样啊?!”
看来是管理员给她送了两种感冒药。
“白泡了。”何霜泄气地说。
“此药温和,你体质本虚,多喝一杯无妨。”徐元礼道。
何霜再次看向他,他头发很短,看不出淋雨的痕迹,身上穿着蓝色麻织衣物,也看不出淋雨的湿迹,以致她总忘记他跟她淋过同一场大雨。
“不然你喝吧,你也淋雨了。”何霜把水杯推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