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肃寒,沉声道:“这位女士,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姜美惠抬了抬下巴,语气倨傲,“这位先生你哪位啊?”
“我是季经理的领导,您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说。”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我找我侄女说点事,犯得着找领导吗?”姜美惠一脸不满,眼神犀利,隐隐流露出怒气。
“我看季经理今天不太舒服,您有什么事情就请改天再说吧!”说完也不去看女人的反应,拉起季悄吟就走。
他没什么耐心跟人废话。这一刻他只想把人带走。
季悄吟已然处在崩溃边缘了,若是再跟对方僵持下去,她真的要哭了。
他可看不得她的眼泪。
秦问站在一旁默默围观,见他表哥这般反应,他再一次对季悄吟刮目相看。
此等行事委实不太像宋雁书的平日里的作风。多数情况他都是从容不迫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人最是擅长解决纠纷,总能抽丝剥茧,层层递进,直至跟人掰扯清楚。
依到平时,这大妈哪里会是他宋雁书的对手。
眼下不仅失去了耐心,不愿跟人废话,他还隐隐有些动气了。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能让一个男人改变他一贯的行事作风,这绝非易事。若非入心,一个女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秦问觉得这事儿太稀奇了。稀奇到他都有些难以置信。头一次觉得他家表哥陌生,他都不认识他了。
他只比宋雁书小了两岁。自打宋雁书从宛丘转学到青陵,住进秦家,这俩就一直厮混在一起。
都是不缺钱的主儿,身边莺莺燕燕从未断过。围在宋雁书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数都数不清,他也谈过几个,季悄吟不是最漂亮的一个,但绝对是最特别的一个。毕竟秦问还是头一次见宋雁书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过。
不愧是长在宋雁书审美点上的女人,这杀伤力就是巨大!
——
男人紧紧握住季悄吟的手,手掌温热干燥。
她一颗心竟神奇地安定了下来。
直接将人带去办公室,宋雁书的手一直没松开。一路上尾随的目光压根儿就没断过。有人惊讶,有人艳羡,有人嫉妒,纷繁复杂。
总裁办的秘书们眼睛大得如铜铃,一脸的难以置信。
季悄吟很累很累,实在没有精力去计较这些。
她已经很久不曾这般无力过了。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旧园子,一夕之间,杂草丛生,忽然一下子就荒废了。
她徒然衍生出了无数疲惫感,将她击垮了。原以为只要不恨,不去在意,她便不会难过,不会受伤。
殊不知,一个人最难过原生家庭这道坎。她渴望寻求解脱,也努力过了,可只要姜家人一出现,她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
宋雁书的办公室很大,窗明几净。一线线光柱在落地窗前来回移动,空气中悬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
走到沙发旁,他嗓音轻柔,略带安抚,“先坐一会儿。”
然后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