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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怂驸马(下)(1 / 2)

桃花面:短篇集 白渚 8654 字 2021-11-29

驸马篇

六、

自从被放出小黑屋,昭悦忽然接纳了我。交上好运的我就此过上了从前难以想象的美好生活,每天清晨眼一睁,温香软玉在怀。

昭悦早膳时亲手给我舀一碗滚烫白粥,对我柔声细语:“本公主念在与你是夫妻,就信了你一回。你要敢是让本公主失望,下顿厨娘就拿你熬粥。”

我听了感动得浑身一哆嗦。

就连走在大街上,算命老头也捋着白须对我说:“这位公子面色红润,眼含笑意,看似如沐春风正得意,必有一桃花劫。”

似乎不对,我连忙停下脚步问他:“你说我有什么桃花劫?”

老头勾勾手指:“十个铜板算一卦。”

“能便宜些么?”

“唔,今日相逢即是有缘,就给公子打个八折吧!”

我从袖子里排出八枚铜钱在摊上。算命老头拿出龟甲摇出了五枚绿莹莹的铜币,煞有其事地摆弄起来:“公子乃招蜂引蝶之命,家有贵妻又外遇美人,想是有性命之忧。”

我想起早上粥里白花花的鱼肉,咽了咽唾沫:“敢问要如何化解?”

老头拿着一道平安符在我眼前晃过,举起叁个手指:“叁十两。”

我一把扯下了他的假胡子:“一张破纸叁十两,杀熟啊?上回消息有误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齐辰痛得龇牙咧嘴,拉着我神神秘秘地走进后边酒肆。

我怕他惦记着那次羊肉的事,赶紧说:“我可不请你。”

“小气的,不是刚赚了润笔费么?”

“少打这钱的主意!”

齐辰叫了碟咸花生,边吃边问:“柳姑娘那里你打算怎么办?人家可是诚心的。”

我沉默着陷入了犹豫。

“我劝你还是早做回应,大男人优柔寡断可不行。”齐辰喝酒还不停碎嘴,被一颗花生米梗住了喉咙,翻起了白眼。

我连忙从后圈住他往上抱抬了好几次,才总算把花生挤出来,弹到梁柱上入木叁分。

跑堂听见动静过来,瞅着我们的姿势皱眉:“怎么又是二位,都说了我们这是正经酒肆!”

齐辰连忙道歉,结完账将钱袋子扔回给我,一溜烟不见了。我才发现被他摸走了钱袋,幸亏还没吃什么。

我找完老玉匠补玉佩,掂量了下还剩不少钱,便去春韵阁挑了柄鎏金花蝶簪揣兜里。出来时见到小娥朝我招手,示意我随她进小巷的宅子里。

里头仅一床一桌一椅。柳怜秋身穿红衣坐着,一双娇媚桃花眼泛着涟漪冲我瞥来,半嗔怪地问:“闻俞,你考虑得如何了?”

“我……我觉得这样对不起长公主。”

“那她又何曾对得住你呢?”柳怜秋说,“大街小巷都在流传你这驸马当得有多窝囊,你真不在意?还有你的家人,又过着什么日子?”

“可是……”她越来越靠近,我喉咙一阵发紧。

“闻俞,你若助我,将来我登基后就追封你祖父为开国大功臣,你父子叁人也可重新出仕武将。”柳怜秋握着我的手斩钉截铁地说。

她的承诺诱惑巨大,我一瞬间有些动摇。

爷爷离世,父亲闭口不谈,当初究竟有否串谋荣王连大哥也说不准。自家几个兄弟仕途都不顺,大哥也只做个小小的书令史。而我成了活生生的把柄,注定一辈子闲人,寄情书画聊以自慰。

“好。”

晚膳时,望着举止优雅端庄的昭悦,我欲言又止,心里不停闪过这些年相处的点点滴滴,盘算着我在她心里的位置。

“公主,”我试探地开口,“我比得上小白么?”

昭悦将鱼肉一块块喂给腿上那只叫小白的波斯猫,皱眉说:“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连小黑也不如。”

“喵呜~”缩在角落里的黑猫发出饥肠辘辘的声音。采棠忙将一盘子剩汤放在地上,小黑委屈巴巴地看了看桌上的鱼,默默走过来舔食汤水。

扎心的我不敢多说话,寻思着另找她心情舒畅的时机再提话头。

昭悦突然满脸不悦地盯着我,扯过我的外衣,仔细检查了胸口处后问采棠:“你说这块污渍像什么?”

“回长公主,像胭脂。”

我感觉不妙,可能是柳怜秋有意挑拨我和公主好让我彻底倒向她的叛军。正想要开溜,从怀里又掉出了鎏金花蝶簪。

“奚尧文。”

昭悦语气平静,我却在里头听出了狂风暴雨辣手摧花,试图最后挣扎一下:“公主,这簪子真是送你的……啊!!”

挨了无数板子的我被两个侍卫拖着扔进了柴房。

“公主,好歹给我床被子呀……”本嘤雄抱着柴堆哭得梨花带雨。

七、

采棠带我至后门,从背后推我踉跄跌出。一页纸冷冷地拍在脸上,我取下来看,是和离书。

“我要见公主!”

“公主并不想见你。”采棠将掰成两截的花蝶簪塞我手里,“公主说了,往后一别两宽,好自为之吧!”

门在我鼻子前狠狠关上了。我捏着和离书呆楞许久,觉得一切恍如梦中,只听见小黑在墙头叫唤了两声。唉,小黑呀,再叫唤公主也不会理你,谁让你偷抓池中锦鲤还被逮住了呢?

齐辰这葫芦里尽卖假药的小子算我有桃花劫,没想到还真应验了。

我环顾周围无人,鬼使神差地翻过了墙,直奔她所在的主屋。

昭悦正在描眉,纤指捏着螺黛画出细细弯弯的道儿。她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极其娴静淑雅,和任性妄为的性子大相径庭。

刚入宫那会儿,我和皇子还不熟,其他孩子都欺负我年纪小。我没事就一个人钻洞觅缝地玩,看到许多不得了的东西,比如张美人跟苏公公对食啦,赵姑姑在糕里洒粉害人啦。还有昭悦公主在屋子里练琴,都大半月了也没练下一曲,气得撕了谱乒乒乓乓一通乱砸。

那是我不敢奢望的任性。入宫前,我就被管束得很紧,洒了半粒饭籽都是件大事。父亲打我屁股,母亲在哭诉:“文儿,你若入宫后还这般,让娘怎么活?”

公主发现了我,就拿瓶儿盒儿丢我,准头却很低,我轻松就能避开。刚做了个鬼脸,就滑倒在地摔了一身泥。她无所顾忌地大声笑了,神情灵动。

我正陷入回忆跟着傻笑,一个粉盒儿砸在了头上。

“采棠,把窗关上。”

我看着采棠走过来,咬咬牙,劈手将她打晕了,跳入屋中将昭悦紧紧抱住。

昭悦眼睛瞪得凶巴巴:“奚尧文,你敢反天了?有这好本事那天对贼人怎不使出来,倒拿来欺负本公主?”

“公主,有件事必须得告诉你!”我堵住了她的唇,趁机好好揩了把油。

趁她上气不接下气,我长话短说将柳怜秋的计划和盘托出,又信誓旦旦地说:“我对灯发誓,我没有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我只是想打进敌人内部,否则公主与圣上在明她在暗,岂不被动!”

昭悦将信将疑眯起眼:“你有什么可利用的让柳怜秋非拉你入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