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看着山光远眸色沉沉,氤氲癫狂,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无法克制——她心里有种终于当成了妖女的成就感。
更何况,她能把世间最风雨不动的人逼成这样。
……
海水无边,她是暴风雨中仅有的浮木,他心跳的快要昏过去,只咬着牙,唤着:“二小姐、二小姐我……”
……
言昳侧着身子看被扯掉的帷幔,能瞧见明瓦窗子有微蓝的天光,这么亮,说不定是外头下雪了。
炮仗声烟花声,终于缓缓回到屋中,空气冷下来,她却不觉得冷。
山光远臂膀压着她,脸埋在一旁的绸被中。
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知道他没睡着。她骨子里生出几分缱绻惫懒,也不想动。
……
虽然她不吸烟,但这会儿也想点上烟斗抽一口,然后渡到这个笨蛋嘴里。
她那只手也没空着,缓缓抚过他后背脊梁的凹,也有些红肿鼓起来的细痕,是她刚刚抓伤的。她毫无愧疚之心,偶尔偏眼看过去,他深色肌肤上,那几道挠痕让他像受了轻伤的虎豹。
言昳觉得发生的很稀里糊涂,但并不怎么后悔,反而很餍足。只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跟他牵扯成这么不清不楚的关系,现在再想想前世,就跟不真切的旧梦似的。
但她是个很清醒的女人,他体温在怀里,也不耽误她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山光远确实醒着,他在绸被中睁着眼睛,只觉得自己发烫的鼻息渐渐冷却,他本想开口说许许多多的情话,可脑子里仅存的一盆冷水缓缓浇了下来。
他终于缓缓清醒过来。
不对,他来不是为了这个,他是要恳求她,是要问她要一个结果。
可现在呢?
她如果也是喜欢他的,那为什么她却要跟宝膺成婚?
所以这……这一夜算什么?
他想不明白,也无法问出口,只想这么抱着她,连脚趾都不想挪动。
半晌,他感觉言昳的手指缠着他脑后的散开的发,轻笑道:“这样也挺好的。”
山光远略略抬起头,只两只眼睛从绸被中露出,睫毛扇动,看向她。
言昳笑的眼里只有他似的,手指又忍不住捏了捏他脸颊,道:“就这样的关系,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你要是想我,就来偷偷找我就是了。我也会去找你的。”
山光远愣住,他脑子里就跟要被冰封似的,有些不敢信似的道:“……偷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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