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转头进了屋,又命人拎出一个木箱,道:“两年前,我也算悉心打理,就赚回了你当初借我的银子,我托人去问了几家银行的利益,便擅自加了些利息还你。当时若不是你,怕是言家要缩衣节食寒酸过一整年了。你要是要走,把这些银钱也带走吧。”
言昳自然不能拿,笑了笑:“要不,我还是留住一些日子吧,这些钱便当做我在您这儿造作几日的钱了。”
言夫人看她周身装束,其实心里大概明白,她也是不缺钱的,便笑着点头应允下来。
回头言昳若嫁人了,言家把这些钱跟替她备的一份嫁妆一起,还给她就是。
结果言昳才住了十几日,她真是快完全被同化了。
言夫人趁着她在,立马撺掇着她带着抹不开面儿的雁菱去相亲,但不是单独跟哪家公子相看,而是说给她俩打扮着,按邀约帖子去一个叫“烟深水阔舍”的地方。
言昳这些年,也不是耳聋目瞎,她不但知道烟深水阔舍是什么地方,更知道这舍主是她老相识了。
想了想,她也同意下来,却没想到言夫人……嫁人前也是将门出身的,一辈子朴实勤劳,对于美的观念——也非常朴实。
因为雁菱不愿意涂脂抹粉,言夫人又想让自己这两个闺女能够闪亮登场,就瞅准了伏羲女娲的打扮,找人搞了身又红又绿、宝象尊华的衣裳。
就是庙会上做肩舆□□的妈祖与送子观音,都没有这样的艳丽浮夸。
言昳当时几天都在外面忙,没时间回来试衣服,也不知道看起来素净整洁的言夫人,搞出了这样的穿搭,今日早上忙完归了家,才眼前一黑。
言昳又抵不过言夫人期待的眼神,还想着雁菱估计要跟她搭配成双人组,只能硬着头皮穿上,临时借了一块丝纱遮住脸面。
这会儿,一个粗狂原始的伏羲,和一个庙会风格的女娲,挽臂走在游廊上,时不时引来人们的侧目。
但大部分人估计都把他俩当成了情侣二人。
毕竟雁菱如今的身量,比言昳高了小半个头,她之前随言实入过剿匪军,听说过一两年她也会受军中的职位,做京郊的侍卫长。
言昳与她挽臂穿过水边石道,她瞧见靠着茶台与果点桌边,还有几个戴假发打扮成欧洲贵妇的;甚至有个男子竟然满脸胡子,皮肤涂黑,做钟馗模样,手里拎着个纸扎小鬼,还动不动就做出吓唬贵女们的举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