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道,“诸位许多都是川蜀当地人,异地为官的规矩也都是懂的。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够跟着我离开川蜀,不在此地驻守”。
这也太直白了,只差说怕他们拥兵自重了。
“不可能!”,唐志学斩钉截铁道,“我们反了佘崇明,就是因为佘崇明疑心病太重,处处疑心我等。原本以为皂衣军不至于这么做”
他阴阳怪气道,“万万没料到,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你什么意思?!”
耿天工暴喝一声,右手已经握上了腰间佩刀。除了沈游、刘三俊、赵识三人,全场佩刀的将领几乎都站起来了。
皂衣军的官吏许多都有从军的经验,甚至就是由将领转型,以至于他们习惯了佩刀。
此刻双方对峙之下,人数对比颇为悬殊。十三个降将对上二十四个皂衣军官吏加将领,过大的人数差距让赵识脸色难看。
双方俱横眉怒目、持刀对峙,气氛颇显紧张。
“都坐下”,沈游淡淡道。
“先生”,耿天工喊了一声,对上沈游坚持的目光,不情不愿的收回了放在刀柄上的手,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们呢?难道想站着说话吗?”,沈游偏头看向一动不动,还站着的唐志学等人。
唐志学冷笑道,“沈先生既然要我们坐下,我们又怎敢不听命令!”
说完,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沈游倒也不恼,她只是暗想,这阴阳怪气劲儿,赵识与唐志学同袍多年,竟然没被他气死!
“今日所有人都在,那便一齐把话说开了”,沈游坐在椅子上平静道,“诸位似乎对自己的去向不太满意,既然如此,不知诸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看不满意的不止是去向吧”,耿天工不屑的开口道。
他早就看这帮人不顺眼了!吃空饷、喝兵血,打了胜仗就敢四处烧杀抢掠,这哪里是军,分明是匪?!
沈游也没拦着耿天工,反正今天这场会议的戏肉就是这个。
她说道,“今日既然大家都在这里,倒也算是个好地点,好时候。既然如此,便开诚布公吧,!诸位心里有不满的,尽管说出来!”
这话一出,全场寂寂无声,几乎所有的皂衣军人员,其眼神都放去了对面的降将身上。那些眼神里,玩味的、看热闹的、皱眉的……应有尽有。
唐志学其实脾气不冲,事实上他是一个极其谨慎稳重的人,否则也不会被赵识委派,在宫变的那一夜,作为在北宫门接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