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之微笑起来,只恨这是夏季,不能学诸葛孔明往手上放把羽毛扇。
“要么将军就一条路走到底,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孤臣,陛下指东,您就不敢往西”。
赵识眉头紧锁,“这也太被动了!若是朝中的蠹虫们源源不断的进谗言,天长日久之下,陛下难免心有疑虑。况且……”
赵识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李可之了然,笑着说出了赵识未出口的话,“况且若是将来大业已成,陛下要飞鸟尽、良弓藏,将军做了那么久的孤臣,毫无势力,只会成为刀俎上的鱼肉,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任陛下宰割”。
当年佘崇明对赵识有一饭之恩,又将他步步提拔至今,故而赵识对佘崇明忠心耿耿。但史书之上,但凡功高的武将们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这份阴影一直盘踞在赵识的心头。直到今日,这份心理阴影终于狠狠地给了赵识一击。它让赵识意识到,陛下已经不那么信任他了。
李可之淡淡道:“最要命的局面还不只这个。若将军不做孤臣,选择结党,那么陛下只会对将军更不放心”。
“说白了,继续做孤臣等于饮鸩止渴,只能赌陛下的仁慈,看陛下将来愿不愿意放将军一马,让将军安享晚年。可不做孤臣,选择结党,那就是速死的局面。”
李可之感叹了一声,“将军如今是左右为难啊!”
“我绝不会结党!”,赵识眼底的厌恶浓到都要溢出来了,“这天下之所以变成这副鬼样子,还不是朝中大臣们到处结党营私害的”。
李可之平静道:“那看来将军就只能继续做孤臣了”。
“这条路我现在就在走,可我已经拒了同袍宴请,甚至公开与各位重臣不睦”,赵识在房间里闷头走来走去,他有些烦躁,“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让陛下相信我并无反心!”
李可之摇摇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将军掌握着兵权,就如同老虎长着利齿,即使老虎并无用利齿伤人的心思,旁人不一样要提防老虎?”
赵识眉头紧锁,“先生的意思是为了让旁人放心,就只能……拔去自己锋利的爪牙?”
“将军甚是英明!”
李可之颇为赞许的看了赵识一眼,继续道,“若将军能够在每一次出征归来后,将兵权虎符尽数上交,陛下自然就安心了”。
“这不可能!”
赵识想也不想的反驳道,“咱们仿的是大齐的军制,原就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我能将兵权握在手里,是因为我爱兵如子,将士们信服我,愿意卖命。交不交兵权根本不是一块虎符的事”。
“况且现如今,每次出征归来,我都会亲手将虎符交还给陛下,根本就没有欲揽虎符于私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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