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绞尽脑汁,找了一个绝不相符的形容词。
“威严。”
裴深听了这个词,嘴角险些勾起。
他没好气地戳了戳余鱼手中的书。
“好好给我读书,回家的时候要是再说不对词,我罚你抄书。”
余鱼满眼期待看着他。
“真的会罚我抄书吗?”
裴深闹不明白,小丫头这满眼的期待是什么意思。
家中小孩一听抄书,各个嘴角都耷拉到地面上了,谁都受不了这种惩罚,怎么到了小姑娘这里,就像是给她发糖一样,让她如此期待。
“是罚你抄书,不是给你买书,这么高兴?”
余鱼还真的点了点头,语气轻快:“高兴呀!”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被罚过抄书。
只小时候偶然趴在院墙晒太阳时,看见了后娘生的弟弟,哭得满脸眼泪,搂着后娘说,先生罚他抄书。
后娘抱着他又亲又哄的,好不心疼。
那时候余鱼还小,想着,要是自己也被罚抄书了,是不是自己的亲娘也会这么搂着自己,心疼她呀?
可是长大了才知道,离开这个尘世间的人,是不会回来的。
虽然如此,但是小时候那种植入心中的想法,却始终没有改变。
只有被心疼的人,才会有人用亲昵的方式,罚她抄书,写字。
余鱼满心欢喜想着,裴深说要罚她抄书,是不是对她很亲昵?
她是不是,不算是路边随手捡回来的外人了?
她一开心,满眼都是笑意,就这么盯着裴深看,眨巴着眼,乖乖地,像是等待奖赏发糖的小孩儿,满眼欣喜。
裴深抿了抿唇,颇不自在别过头去。
“知道了,回去罚你抄书。”
“好的呀!你一定要记得!”
给小丫头的承诺,裴深自然是记得很牢,不然就是骗小孩儿了。
临近京城,余鱼已经在裴深的指导下,读了一本资治通鉴。
不但如此,裴深还在途中给余鱼买了一套笔墨纸砚,在小城中,已经算得上是极佳,给小丫头将就先用着,平时在客栈休息时,让她先照着书籍,写一写字。
余鱼听裴深说,还有一日就抵达京中了,今日在客栈中多逗留一天。
她摇着扇,在纸上写下天道酬勤四个字,左右看看,总觉着酬勤二字写得十分别扭。
裴深识文断字,又满腹经纶,写字总该是好的。
余鱼和裴深的客房连着的,她走出门旁边那间,就是裴深的。
余鱼抱着她写的字,敲了敲门。
“等着。”
里面裴深的声音有些含糊。
但是他既然说等着,余鱼就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