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骄阳烈焰把他救赎,他却想看见她的另一种样子。
喉结滑动,越萧的声线停顿,带着不敢为她所知的龌龊割涩喉咙。双臂掩着的地方,他紧紧掐住领口,不敢把准备许久的东西拿出来坦荡相赠。
越萧知道,许多勉力维持的表面,是撑不了多久的,他没有把握这么多次的冒犯,究竟泄露了他的龌浊没有。越朝歌或知道或不知道,或推拒或纵容,他拿不准她心里的想法。
越萧刚想说些什么,被不远处的纷扰人生打断。对岸的一处奇兽摊上传出吵嚷之声,人群渐渐围拢过去,一时间,犬吠鸟叫,狐啼雀鸣,粗犷和尖利的声音此起彼伏。
越萧眼角余光锐利,瞥见人群中的一抹寒光长刀,有些眼熟。他凝眸细看,认出那是“绝焰”。
越朝歌也注意到那处,美眸直盯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主子!公子!”一声清丽高亢的声音从河道传来。
是碧禾引来了游船,正站在船头对着她们招手。
招摇河里,三层画舫很是招摇,彩灯环绕,流苏半剪,琵琶长琴涔涔作声,美婢丽姬翩翩起舞。画舫太大,停的这里恰是河颈,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后面小些的画舫便排起长长的队。
越朝歌无法,只得携了越萧上船。
此时的那兽摊上,面容清隽的男子身材有些瘦削,穿着不俗,通身文人风骨。
那男子横着手臂,掩着身后一个娇娇女子,细看那女子面如桃花,眼含秋波,身段小巧玲珑,穿着一身梨花白的轻纱点桃裙,衬得腰身更加有致。
穆西岚拄着长刀,及膝的黑靴裹着修长劲瘦的小腿,踩在一只铁笼子上。笼子里的红狐感受到极致压迫,缩在铁笼一角,呜呜嗷嗷叫着。
穆西岚低下头,高马尾发丝随之倾洒,她声音带着点痞意,笑道:“燕淮燕姐夫,长安鼎盛的世家,燕门公子,我说,这只红狐本将军要定了,燕公子可是要为了身后的小美妾,同我争上一争?”
桃花眼缓缓抬起,看向燕淮身后站着的点桃裙美妾。
穆西岚盯着那美妾,嘴角笑意不减,缓缓站直身子。绝焰在空中打了个旋,横着落到肩上。她挑扁担一样担着长刀绝焰,黑靴落到地上,缓步向点桃裙的美妾走去。
那美妾紧紧揪住燕淮腰间的衣裳,根本不敢与穆西岚对视。燕淮半蹲着身子,张开双臂把美妾掩在身后,想只护崽的老母鸡。
“穆西岚!你姐姐的死与我燕家无关,休要在此恃兵猖狂!”
穆西岚睇了过来。
呵,燕淮还不算笨,知道“恃兵猖狂”于潘家而言,绝对算不上好事,用这个说法来压她,或许能够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