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歌听出她话里几分协恩图报的意味,嘴角笑意更浓,却不立即拆穿,笑着问:“走投无路,不是在韩式布行做得好好的吗?”
胡眠道:“民女绝路,不在于银钱性命。只是今年已经二十有三,明年便是花信之期,可至今尚未婚配,民女豁出颜面,只能来请长公主成全。”
越朝歌恍然。
“你想让本宫给你指婚?有心仪的人了?”
胡眠双手交叠伏地叩首:“民女死罪,斗胆请长公主成全,今日陪同长公主到韩式布行的小将军武功卓绝,民女与他同救长公主,不可谓不缘分,请长公主成全。”
今日陪同她到韩式布行的小将军?
越萧?
越朝歌眸色浮沉,轻轻呵了一声,“你好眼光,竟看上了本宫的贴身侍卫?”
胡眠一愣,身子微僵:“侍卫?”
不是……将军勋贵么?
以他的风华气质,穿戴佩搭,举止修养,怎么会只是个侍卫?
越朝歌捂嘴,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本宫不能擅自做主,且待有机会,帮你问问他便是。”
胡眠已经骑虎难下,不好说她想嫁个高官贵第,想当勋贵夫人,再不济当个勋贵的贵妾,那也是好的。这么多年,上胡家说媒的也是络绎不绝,若非抱着飞黄腾达的思想,她也不会忍到现在,才终于等来了机会。
可眼下,她只能再度按捺,不能在越朝歌面前表现出太过明显的目的,故而称谢道:“民女叩谢长公主大恩。”
她埋着头,越朝歌华贵迤逦的裙边从她眼角掠过,那双踏琼花叠牡丹绣面的攒金累丝绣鞋踏出的每一步,都极尽高贵奢华。
胡眠自己估量失误,错估了越萧的地位,好在长公主也没有给什么明确答复。她埋着头,心里开始做下一步计划。
越朝歌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她不知道这种不舒服所从何来。
竟然有人在她面前协恩图报,图的“报”还是她身边的越萧?
越朝歌呵出了一口气,胸中烦怒一言难尽。
越萧正在后院廊庑处取她备下的祭礼。
念恩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汇报着京城发生的事情。他余光瞥见越朝歌向这里走来,汇报声音戛然而止。
越萧察觉到她的靠近,头也不抬继续翻找,道:“没事,继续说。”
念恩这才继续道:“按照您先前的吩咐,您还在尚在人世的消息传开之后,骊京都护府派出八百精兵,挨家挨户搜寻您的下落,另有两支皇城禁卫队出了城,一支向南往皇陵而去,还有一支直往西南,看样子应该是要去川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