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太闷、不匀、太灰。”
陆屿审视了一番,给出评价。
任凛闷闷不乐地说:“我知道……”
陆屿审视他的表情说:“再去烧,修改釉药配比,可以参照我给你的,也可以自己琢磨,烧到你自己满意为止再拿给我看。”
青瓷的颜色本就难把握,即使是曾经的官窑,也是在数以万计残次品的堆积下,才诞生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雨过天晴云破处”的“天青色”。
如今,即使是研究了一生的大师也无法复刻那样的美丽,陆屿自然没有在苛求这些。
只是在以一个合格的现代陶瓷艺术品的标准要求任凛。
“陆屿,陆屿!”小巷里跑来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雀跃着,一见他就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听说今天你也回来,就跟着凛凛来了。”
女人名叫任雪,是任凛的姐姐,19岁,还是个大学生。
陆屿瞥了一眼,继续和任凛把话说完:“失败一个就垂头丧气,你要这样不如别学,打起精神。”
他指了指墙角堆起的一堆碎片。
那些都是陆屿不满意的残次品,被他砸碎了。
“陆屿,陆屿,你没看到我来了吗?”任雪绕到他面前。
陆屿的笑意止步在嘴角,没有漫进眼底,淡声问:“看到了,怎么,今天不用陪你爷爷?”
“不用,我跟爷爷说了我不舒服,就偷偷跑来了。”
“骗人不好,下次别做。”他笑着说,“另外,我不记得我有收你为学生。”
在骗人这个问题上,陆屿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双标。
任雪听了笑嘻嘻说:“我当然不是啊,凛凛才是。我就是来看看你的,听说你出车祸了。哪个不长眼的?”
“既然不是学生,我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任凛应该告诉过你。”陆屿说。
任雪撅起嘴:“那你也收我为学生不就行了。”
“不收,同一时间只带一个学生是我的规矩,不能坏了。”陆屿转头对任凛说,“任凛,以后别带人来这。”
唐厉同情地看着任雪,她一脸伤心的表情,与陆屿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唐厉,愣着做什么?”
他愣神的功夫陆屿已经走出了老远,等着他开车载他去博物馆。
“诶诶来了。”
车上,陆屿低头翻看着一些陶瓷作品的照片。
唐厉的小眼睛不停地往后瞄:“屿哥,你对任雪好点不行吗,那毕竟是你爷爷朋友家的宝贝孙女。人小姑娘不就是喜欢你,情窦初开的年纪嘛,很正常,你稍微对她温柔一点。”
陆屿抬眸:“我的态度不够好?还是我说过的话还不够清晰?”
唐厉吐了吐舌,不再说话。
陆屿非常明确地和任雪说过别对他抱任何期望,他有喜欢的人,但任雪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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