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无法融入到这温馨的气氛里,这样幸福甜蜜的家庭生活离他太遥远,他从小就没感受过。可是隐隐又有些期盼,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他靠近。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曾悄悄期望过这样温暖的家庭生活。
白忱看着他们发呆,耳边都是母子三人的欢声笑语,车子一路平稳潜行,直接开到了墨江城里。
暮色西沉,他们得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到昆明搭乘飞机离开。
在酒店开好房间,白忱抽出一张房卡,手臂不容置喙的搭上钟礼清肩头,开口便对身后的姜成山吩咐:把孩子带走。
钟礼清惊愕的瞪大眼,白忱只微微偏头看她一眼:今晚和我睡,我心qíng不好,别惹我。
钟礼清张口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她的确不敢再惹白忱,他们现在还没离开墨江,白忱想反悔随时都有可能。
目光微微瞥了眼两个孩子,尤其是乐乐,似乎脸色不太好,钟礼清心神不宁的被白忱qiáng行攮进了房间。
***
林良欢没有想到事qíng会是这样,即便她当初不是没怀疑过,父亲的死会和白友年有关,可是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白友年知道钟岳林准备拿出账本来威胁他救你父亲,就抢先下了手,如果我没猜错,他其实还想杀了钟岳林,可惜被白忱抢先一步。里边那个就是被白友年收买的杀手
肖禾站在审讯室外的走廊上,低声向她解释着,看她一直脸色发白,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这才发现手心也冰冷吓人。
他担忧的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唤她:良欢?还好吗?
林良欢慢半拍的转过头,目光有短暂的失焦。
肖禾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发顶,低声说:查出真相,至少给了你父亲一个jiāo代。
林良欢缓缓闭了闭眼,抬手推开了他搭在肩上的手臂。肖禾疑惑的看着她,林良欢失神的一步步往外走。
肖禾对身后的同僚道谢,抬脚追了上去。
林良欢站在警局门口没动,似乎在等肖禾,肖禾赶上来时轻声询问:怎么了?
林良欢不言语,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肖禾握住她肩膀,眼底充满了期望:良欢,你能原谅我吗?
林良欢皱着眉头,很久才问:肖牧也不是我杀的,可是开始,你为什么没法原谅我呢?
肖禾噎住,站在原地没法回答。
的确,他一开始无法面对自己爱林良欢的直接原因便是她是林胜东的女儿,天理循环,现在开始有报应了。
林良欢自嘲的笑了笑:肖禾,你忘了你怎么针对林家,把那些证据jiāo给警察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肖禾张嘴似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无力的闭嘴。
林良欢对着他扯了扯唇角,笑得很难看:我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真相。可是肖禾,我们还是没法在一起啊。我就是个特平庸的女人,我没法那么高尚,就算我爸犯法了,我也无法接受是我的丈夫把他送进监狱的。我忘不了他被打的满头是血的画面,也忘不了他躺在病chuáng上浑身cha满了管子。那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在你眼里,他是仇人,是坏人。可对我而言,他只是父亲。
自离婚后,林良欢从没对肖禾这么平静过,也从没说过这么多话。
肖禾站在原地,看着林良欢走出几步,他大步跑上去,用力扣住她的手指:我带你去见个人。
林良欢想起他之前给自己看的东西,用力甩开他的手:我不要,不去。
肖禾哀伤的凝视着她,朝前走了两步:良欢,你必须见见她,她是你母亲!我找了她很久,就想弥补你失去多年的母爱。
林良欢眼眶发红,扭头看向别处:不、不用,我对她早就没有记忆了,见不见,没关系。
肖禾不赞同的看着她。
林良欢自嘲的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跟来。
肖禾果然没跟上来,林良欢一个人走在拥挤的街道上,身边都是逆流而过的人群。
她想起小时候被人骂是没妈的孩子,因为林胜东的背景关系她没有小伙伴,偶尔有一个朋友,也会被对方家长生气带走。
后来她听到了对方家长议论,说她是黑社会大哥的女儿,说她连妈都没有,说她如果乖一点,她妈妈怎么会不要她!
林良欢从小被当成男孩子一样教育长大,她什么都不懂,第一次来例假是班主任给买的卫生棉,没人告诉她例假肚子疼该怎么办,她躺在chuáng上打滚,而那一刻林胜东正在谈一起汽车走私生意。
她看着流了一大片的血渍,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一刻她躺在chuáng上,不只一次幻想过妈妈的样子。
后来她爱上了肖禾,可是肖禾没看过她一眼。从美国回来知道肖禾要结婚了,她难过的躲在被子里哭,那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子那么伤心,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彷徨无措的时候,她想如果妈妈在身边,是不是会安慰她哄着她,让她像其他正常女孩子一样明白失恋是常有的事qíng?
结婚后,和肖母的关系僵化恶劣,她也幻想过妈妈在身边,会告诉她该怎么和长辈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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