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忱舍得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了。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我讲条件?白忱嘴角的笑意太刺眼,说出的话也毫不留qíng,你当真以为,抛弃我四年,我还会跟个哈巴狗一样等着你?
这话说的太难听,好像一把利刃生生刺进了钟礼清心底。
她从没把他放在那么低的位置看过,可是他们的xing格和观念该怎么磨合?她无法接受这么冷qíngbào戾的男人,白忱也不会为她妥协,何苦非要钻牛角尖把彼此绑在一起呢?
可是再解释又有什么用,白忱已经陷进自己的偏执里,听不进任何解释。
钟礼清索xing沉默的站在原地,微微低垂着眉眼。
白忱看她不说话,心里的火气就更旺了,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一句,带着冰冷的彻骨寒意:除了房东,你也不希望当初帮助你逃跑的林良欢和肖禾出事吧?不乖乖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他们?
钟礼清倏地抬起头,眼底充斥着震惊和愤怒。
她真的是看错了人,怎么到现在白忱还是这副我行我素、逆我者亡的冷血态度?这四年,他竟然没有半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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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关系依旧焦灼,但是白忱还是履行承诺放过了陈太太一家。
房子得以保住,对一个普通人家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钟礼清和白忱准备离开墨江,陈太太站在车外紧紧握着她的手,gān涩的嘴唇有些哆嗦:礼清,真的要走吗?我、我看着安安乐乐长大的,真舍不得。
钟礼清也舍不得这个小镇,舍不得这里淳朴的村民,还有学校里那群朝夕相处的孩子们。她看了眼生活了四年的环境,对陈太太轻声道:我有机会一定回来看您,保重。
陈太太还是握着她的手不放,安安乐乐站在一旁攥着钟礼清的衣角,小手揉着眼睛低声啜泣。
白忱坐在车里冷冷看着,姜成山在前座忍不住嘀咕:太太好像很伤心。
白忱冷哼一声,嘲弄道:她离开我的时候可没这么伤心。
姜成山乖乖闭上嘴巴,挺直脊背坐好。
钟礼清带着两个孩子想走,白忱一直沉沉注视着她,忽然见楼上跑下一个年轻男孩,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钟礼清。
他直呼她的名字,钟礼清看到他时表qíng微怔,却难得露出单纯笑意:凌瀚。
凌瀚走过去,安安那臭小子居然几步跑上去扑进对方怀里,白忱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是心里却有点别扭,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又好像吃了一颗没成熟的青梅,嘴里一股子酸味儿。
安安亲密的搂着凌瀚,凌瀚走到钟礼清面前,眼神微微有些复杂:你,真要走了?
钟礼清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说:我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凌瀚眼神凶狠的看了眼白忱车子的方向,小声询问:他是不是bī你了,别害怕,我们可以报警。
年轻人便是有这点好,刚出校门,还没见识到这社会的现实与黑暗。
钟礼清含笑不语,伸手把安安接了过来:你马上研究生毕业了,好好找工作,你妈妈的希望全在你身上。
凌瀚在她伸手的瞬间却用力扣住她的手腕,钟礼清眉心一蹙,不自觉朝白忱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忱yīn郁的看着他们,手指已经扣上了车门把锁。
钟礼清最先甩开了凌瀚,她已经学聪明了,不可以再惹事儿、不可以再闯祸。她本身就是个祸根,不可以再连累任何人了。
凌瀚年轻英俊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看了钟礼清一眼,别扭道:我,你保重。
钟礼清低着头,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就转身离开,凌瀚在她身后忽然开口:礼清,你快乐吗?
钟礼清脚步慢了下来,凌瀚有些紧张的注视着她的背影:这四年,我觉得你并不快乐。希望你回去以后,可以真的好起来。
钟礼清沉默不语,只是侧过头,对着他弯了弯唇角:谢谢你。
***
上车后白忱一直yīn着脸不说话,安安和乐乐缩在钟礼清身边,显然对他有了不小的抵触和恐惧。
姜成山开的是房车,空间很大,钟礼清抱着两个孩子刻意离得他很远。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的样子,姜成山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先生好像把事qíng越办越砸了。
白忱心里本来就不慡,看到这两小鬼对自己这态度,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钟礼清感觉到身边的孩子不住往自己怀里缩,狐疑的看了看他们,留意到他们都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忱,疑惑的抬起头。
在看到白忱冷淡又冰凉的目光时,她眼底的失望就更明显了,拿过包里的零食递给孩子们。安安乐乐虽然小可是却很体贴,都缠着要喂她吃自己的零食。
妈妈你吃这个。乐乐跪坐在皮椅里,觉着手里的虾条喂进钟礼清嘴里,安安也不落后,拿了薯片一起塞过去,妈妈,这个好吃。
两个小鬼一左一右,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还时不时和钟礼清嘴对嘴的啵一口。
车厢里四个人,白忱直接被当做了空气。